熊勝利急忙走過來,推推陳思思:“電話。”
“哦。”陳思思猶自捧著報紙。
“你的電話。”熊勝利隻得提高了嗓音。
陳思思極不情願地放下報紙,拿起了桌上的手機:“喂……”
電話裏,響起一個急切的男高音,像是公雞打鳴:“陳圓圓女士……”
“打錯了!”陳思思說著掛斷了電話,伸手又去抓報紙。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陳思思一把抓住電話:“跟你說打錯了……”
“沒錯,沒錯,是包大成同誌介紹我來找你的!”
陳圓圓這個名子,有且隻有對包大成使用過。陳圓圓對包大成的印象很不佳,愚蠢、懦弱、蔫而吧唧、活脫脫一個衰到了家的衰哥,不過,畢竟在一起同仇敵愾了兩次,盡管,包大成與悍婦牛麗麗關係可疑,但在吉斯吉的招工攤位上,包大成挺身而出,表現雖然懦弱,但總是為了陳思思出頭,更何況,陳思思的處女,也有包大成的功勞,不能太不給麵子。
“你是誰?”陳思思沒好氣地問到。
“我是吉斯吉商場總經理趙達,昨天在勞務市場,純屬誤會,誤會。”
陳思思這才想起,那公雞嗓子聽著耳熟,原來就是那個以貌取人的金絲眼鏡。昨天,陳思思身為吉斯吉的大小姐,遭到趙達的一番奚落,倒也不以為意,一則,不知者不為罪,那趙達雖然是上江城吉斯吉的總經理,可在整個吉斯吉集團公司裏,隻能算是個小人物,哪裏見過總裁千金。二則,趙達的奚落,也說明了她的化妝表演十分成功,這正是她需要的效果。陳思思隻是沒搞明白,那金絲眼鏡怎麼和包大成攪到一塊去了。莫非包大成落入了趙達的魔爪,嚴刑逼供,意誌極不堅定,供出了“痛打”金絲眼鏡的同謀陳圓圓?陳思思警惕起來。
“找打?”陳思思。
“趙達,這個,趙匡胤的趙,達人的達。”趙達不忘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啥事?”
“是這樣的,陳圓圓同誌……”
“我不是同誌!”
“陳圓圓小姐……”
“我不是小姐!”
“對對對,你現在不是小姐了,”電話裏的公雞嗓子非常善解人意:“一個人犯了錯誤不要緊,隻要知錯就改,痛改前非……”
“我犯了什麼錯?我痛改什麼前非?”陳思思怒道,看來,那趙達昨天在勞務市場栽了麵子,今天是來逼迫陳思思認錯的。陳思思不是包大成,哪能輕易向惡勢力低頭:“姓趙的,想讓我低頭,癡心妄想!”
“不敢,不敢,”趙達的語氣依舊謙卑:“請陳圓圓小姐放心,我們商場的政策是,既往不咎著眼未來,對於陳圓圓小姐的過去,吉斯吉絕不追究,聽說陳圓圓小姐立誌從良……”
“從良?我什麼時候要從良了!我幹嗎要從良!”陳思思勃然大怒,這一怒,思維出現了混亂,本來,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要否認從良,而是要否認當過“小姐”,結果,陳思思盛怒之下,本末倒置,“從良”兩個敏感字眼被她反複強調三次,且音色高亢,在辦公室裏震蕩往複。傳到了包括熊勝利在內的三位男士耳朵裏,另外兩位被震倒在地,熊勝利定力還好,雖然沒有倒地,但也是一個趔趄,撞在了陳思思的辦公桌上。撞翻了茶杯,那張印著“見習記者陳思思”鉛字的報紙,頓時泡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