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虛弱……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和這四個字聯係在一起。

而且所有喜歡的東西都不能吃了,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蔣神醫離開了,院子裏,安靜的隻有雪霄撲簌撲簌落地的聲音。

我坐在床上,默默透過窗戶看外麵的天空。

天色不太好,不像往常那麼藍,略呈灰白色,看起來就像是病人的臉,困焉焉的。

他站在雪霄樹下,背對著我,肩膀上落了一層白色的花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漸漸泛起困了,閉上眼睛歪倒在旁邊。

醒來的時候,發現阿離就坐在旁邊,手指正輕輕的在我臉上摩挲。

“瘦成這個樣子,我真不知道,將你留在幽都,究竟是對還是錯了。”

我閉著眼睛假寐,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後,心裏一陣陣地發酸。

阿離……阿離……好好的兩個人,我們怎麼會變成成這樣了呢?

雖然蔣神醫開了食譜,但是我依然吃不下任何東西,準確地說是吃什麼吐什麼。

胃疼,又餓又疼。

我忍住眼淚,同阿離道:“你能不能把香囊還給我?”

他猶豫了下,把香囊從袖子裏拿出來遞給我。

我把它解開,深深吸了幾口氣,感覺五髒六腑都像得到了安撫,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阿離輕聲道:“這香囊,是誰給你的?”

我好奇瞥他一眼,“你不是說自己會查麼?”

他說:“我想要你親口告訴我。”

我頓了下,“容秋。”

“容秋是誰?”

“倚樓閣的。”

“男人?”

“嗯。”

阿離道:“你喜歡他麼?”

我想了想,低頭不說話。

靜默了會兒,他猜到了我的顧忌,便輕輕歎了口氣,道:“你說實話就好,我保證不會為難他。”

聽他這麼說,我便安心了,點頭,“喜歡。”

他五指慢慢收緊,握成拳頭,良久才慢慢鬆開,語氣依然是平和的,“告訴我,你喜歡他什麼?”

我說:“他長的好看,脾氣也好,對我也很有耐心。他會畫畫,會配藥,還會下棋,會很多很多的東西……”

阿離道:“他會的,我也都會。之前想要教你,是你自己不學的,怎麼到他那裏,就會成有趣的事了?”

我說:“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容秋不會強迫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感覺兩個人是平等的,像朋友。”

阿離問:“那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呢,是什麼感覺?”

我說:“很壓抑,還有害怕,還覺得很陌生……”

“壓抑、害怕、陌生,”他將我的話全都重複了一遍,苦笑,“你喜歡上一個才見麵幾次的陌生人,卻覺得認識了十多年的我陌生又可怕,你知道這番話會讓我多難過麼?我不怕三界有禍亂,不怕屬下有異心,卻怕極了你跟我疏遠。隻不過是想讓你留在這裏而已,你就立馬病給我看,小魚兒啊小魚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