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來,將自己如何同他相識,以及後來兩人相處、離別的事全都同他說了一遍,然後將耳後的血印展示給他看,問他認不認得。

白澤道:“認倒認得,隻是沒辦法將你說的那些事聯係到自己身上。”

見我一幅泫然欲泣的神情,他便立刻道:“把後來你獨自遭遇的事,也同我說說吧。”

說罷抬了抬手,一把紫砂壺和兩個杯子便從遠處的茅草屋裏飄了過來。

也不用專人來倒,茶壺就像有生命一般,自己倒了起來。末了一杯送到我手中,一杯留給白澤。

我方才哭的厲害,嗓子又幹又疼,連著喝了兩三杯,方才慢慢緩過來,便將後來的事也同他說了。

最後講到被阿離帶回幽都那一段,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

白澤用命令的語氣道:“抬頭、張嘴。”

我乖乖抬起頭,他將手指伸過來,在我脖子下輕輕劃了個圈。

我最是怕被搔癢,這會兒忍不住笑起來,不過看到接下來的情形後,卻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了。

一條光帶,上麵映著無數飛舞的書法文字,排著隊自我口中往外鑽。

白澤收起手,在我麵前畫了個圈,收尾時卻留了個小尾巴,直接指向天際。

那些文字立刻沿著他畫出的軌跡轉動,最後全都飛向天了天空,墨色字跡飄散在天空,越來越大,越來越淡,最後隨著白澤揚起的袖風,徹底消失了。

與此同時,我覺得自己喉嚨竟是從未有過的清爽,胸口也是驀然放鬆。

我訝然道:“剛才那些是什麼?”

白澤看著我道:“那就是禁語,你被人所下的的詛咒。”

“這麼說,我的詛咒解除了?”

“沒錯。”

我有些不敢相信,便嚐試道:“我叫小魚兒,是東方玉狐那個家夥把我變成這樣子的,而且他還把浴風姬柔變成了我的樣子……真的解除了啊!”

欣喜之餘,我拍著臉道:“那我現在的臉什麼樣子,漂亮嗎?”

他木著臉沒有任何表情,這頓時讓我感到無比緊張。

不是吧,難道詛咒解除以後,我的臉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在我糾結不已的時候,白澤讓一麵光鏡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裏麵是張明豔秀麗的臉,眉毛彎彎,眼睛亮晶晶的氤氳著水氣,就像兩顆黑葡萄一樣。

鼻梁小巧微翹,帶著一絲俏皮,嘴角微微上揚,好像時刻都微笑著一樣。

我眨眨眼睛,鏡子裏人也眨眨眼。

對她做鬼臉,她也衝我做鬼臉。

這五官好像是我的,但又不像是我的。眼睛變大了,臉卻瘦了。尤其是那個巴,以前好像隱隱有雙下巴,這會兒下頷卻是變得尖尖的……

雖然跟想象中有些出入,不過基本上能確定,這確實是自己的臉,比那張叫銘香的臉感覺順眼多了。

正當我陷在自我懷疑和自我欣賞當中時,猛然想起旁邊的人來。

白澤表情依然木然,但是眼神……卻好像是在看一隻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