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無聲勾起唇,這個表姐想得還真是挺多的。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什麼:“……奶奶……戲……”

“你竟然敢說奶奶?你搞清楚好不好,奶奶是正統戲劇學院出身,以前是在劇團文工團工作,後來在高校任教,從來沒進過娛樂圈那種地方好不好?”

“對不起……”

“你等下就去和天遠介紹你表妹,懂了嗎?”

兩人接著交談了些什麼,薑晚沒有再聽。因為蜿蜒的卵石小徑那頭,剛被談論的主角之一懶散走來。

趕在他說話前,薑晚在紅唇前豎起食指。

“?”石天遠麵露疑惑,接著聽到了樹叢後表姐的聲音。

他從褲袋中抽出手,隨意在薑晚身旁坐下,“在這偷聽人夫妻聊天呢?”聲音壓得很低,嘴唇離她的耳朵不足三厘米。

溫熱的氣息搔得薑晚的耳廓有些不舒服。

她麵無表情地往旁邊挪了近一尺,低聲道:“是我先來這的,他們講話太大聲。”況且她本來就不是也不想當正人君子。

“天遠……奶奶……我想……別墅……沒錢……”

石天遠的表姐還在說。

薑晚低聲說了句:“我走了。”起身離開。

走了一會兒到拐角,薑晚眼角餘光注意到跟在身後的兩米開外的人。恍若無覺般,她繼續在庭院中漫步。

“喂。”

薑晚沒回頭。

石天遠大步上前,伸手想拍她的肩膀,未料,指尖觸到她裸.露在一字領外的皮膚。

手指像彈簧一樣無意識地縮回來,他“嘖”了聲,將手插進褲袋裏,“走那麼快幹什麼?”

薑晚回身駐足,“有什麼事嗎?”

石天遠壓低上半身,盯著她在夜色下不減麗色的臉,不言不語。

可能過了幾秒,也可能過了幾十秒。

他唇角斜肆一挑,“怎麼?對待幫過你忙的人這麼冷淡?”

薑晚學著挑起唇角,“我記得已經謝過石少,還答應請石少吃飯。”尾音不經意的拉長,有些柔媚的意味。

石天遠收了表情,垂著眼,更近地壓向她。突然升起的征服欲和壓迫欲作祟,想逼退她的隨意與從容,不想竟被近距離之下更盛的美貌撩得稍稍失了神。

這張巴掌大的臉,膚白唇紅,是旁的女人花錢費時塗脂抹粉亦難以仿造的好顏色。

她一定是玫瑰花妖幻化而成的吧,否則他怎麼能聞到她的芬芳?否則他怎麼會有嚐一口、咬一口的衝動?

薑晚不想和他對視,斂著眼眸,鴉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落陰影。

在石天遠眼中,這般形容的她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意味。

【報告宿主,信仰值+200,增加生命時長200個小時。】

聽到77的報告,薑晚麵色無異保持不動,哪怕,現在石天遠和她的距離已經近到曖昧……

“薑晚,”石天遠開口,是慣常的懶洋洋腔調,“我十分好奇——”

“你都幹過向我自薦枕席的事了,現在,怎麼對我端起架子來?”

因為自薦枕席的是原身啊。

薑晚眼簾抬起,唇邊綻開微笑,“以前不懂事,鬼迷心竅。”

她也不算說謊。他問出來也好,省得什麼時候在那腦補,影響她刷信仰值。

女人的態度坦蕩自然,直視著他的眼眸裏清亮得像沾了如水的月光。

石天遠略微一晃神,不經大腦的話就脫口而出:“如果給你機會,你現在要跟著我嗎?”

……

“小晚?你現在在家嗎?”

“準備回去了。”薑晚踏上連接庭院和廊簷的台階,仿古式的廊燈在她頭頂悠悠亮著。

“那……”電話那頭的羅晶說,“我們現在出發去找你。”

“嗯?”

“是這樣,小辰他新學會了幾樣甜點,做得有點多,我就想著拿點給你嚐嚐。”

頓了下,羅晶有些懷念地說:“今天是我們成為好朋友五周年的紀念日。”

……羅晶真是有心了,薑晚有點點慚愧,“我大概四十分鍾到家,你們可以晚點出發。”

薑晚去同焦玉珍老師辭別,被她挽留了一番。焦玉珍甚至還提出讓薑晚在這住一晚,明天再走。

薑晚有些盛情難卻,想了想隻好推出羅晶,“有位好朋友在我家樓下等我。”

“好吧……這麼晚了,我讓天遠送你回去啊,”焦老太太看了一圈,“天遠呢?”

薑晚眼簾微垂。

“他啊,老王說,半個小時前看到他開車走了,臉色好像……可能有什麼急事吧?”焦玉珍老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鏡。

老太太霎時板了臉,“這混小子能有什麼事?真是——”

“薑晚,我讓老吳開車送你。”

二十來分鍾後,薑晚被焦老太太家的司機送到樓下。

羅晶竟然已經到了,還有羅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