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月跪在地上,垂眸沒有去看皇帝,隻是一字一句的說自己請求照顧阿卿,皇帝端坐在高座之上,聞言隻是微微的垂了垂眼眸,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變化。
“卿兒身子弱,雲姑娘醫術高超,有你守在卿兒身邊,朕自然是安心的,隻是……”原本柔和的話語,微微一頓,話鋒便也變了,帶了幾分威嚴與冷意。
“隻是,皇後到底是皇後,皇後腹中的孩子又是朕如今唯一的孩子,不容有任何閃失,既然雲姑娘主動請求了,朕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隻是日後若有什麼事情,朕也絕對不會輕饒。”
大殿之中,安靜異常,隻有旁邊的水漏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水,每一滴水,都像是打在了雲楚月的心口上。
皇帝果真不簡單!
她抬頭,迎上皇帝那雙讓人看不真切的眼眸,微微含笑點了點頭,“既然民女敢請命,便不會讓意外發生,陛下放心便是,若真的民女保不住皇後娘娘與皇子,所有懲罰,民女一人承擔。”
說出這樣的話來,雲楚月就是在與皇帝打賭,賭她在這幾個月裏能夠好好的保護著阿卿,賭她能夠讓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見到這個世界。
離開皇帝寢宮的時候,雲楚月隻覺得這大冷天裏,她後背竟是被冷汗浸濕了一大片,風一吹,被汗水打濕了的衣裳黏膩的貼在後背上,冷颼颼的,凍的她忍不住抖了抖。
皇帝當真如同她所猜測的那樣,並非是什麼昏庸之人,更並非是什麼碌碌無為,甘願被人拿捏之徒。
就拿今日之事來說,若是她有能耐保住皇後與皇子,對皇帝來說是件好事,若是不幸,她雲楚月護不住阿卿,到時候他便可以名正言順拿著她要挾元清了。
心中沉重的厲害,雲楚月走的每一步,都覺得仿若綴著千金之重一樣。
這皇宮之中處處陰謀算計,若是讓阿卿知曉皇帝此時此刻還在拿著她和孩子算計這一切,不知她會不會越發心涼。
雲楚月歎口氣,抬頭之時,卻正好撞上一人,那人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邊揉著,一邊喊著疼。
雲楚月一愣,“梁奕!”
她不知自己麵上是什麼表情,隻是在看到梁奕的那一刻,心中一瞬間安穩了許多,梁奕回來了!
見著雲楚月麵上滿是喜色,梁奕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人說雲姑娘心思玲瓏,可這心思玲瓏的雲姑娘,卻連路都不看,若是被人知曉了,不知要如何調侃了。”
雲楚月捂著被他點的額頭,後退了兩步與梁奕拉開了一些距離,“你總算是回來了!梁奕,你可知曉阿卿的事情?”
雲楚月看向梁奕,梁奕臉上的笑容斂了幾分,四下裏瞧了瞧,才與雲楚月道:“阿卿的事情我聽說了一些,隻是這裏到底不是梁國的皇宮,我也不能過分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