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室內卻整潔異常,地板有認真地打過蠟,玻璃也是剛擦過的亮閃閃的透明,窗簾散發著清新的洗滌劑的味道,連屋中各處花瓶中的鮮花也嬌滴滴得盛開著,無一瓣枯黃。
物品和家具的置放,顯然也是經過精心的設計。
廚房收拾得相當幹淨,抽煙機和灶台上沒有一滴的油漬,但又充滿了有人生活的氣息,而不是長期不煮飯閑置在那裏才顯得幹淨。
慕斷憶快速地炒好了四盤炒麵,將其中的兩份並餐具放在托盤,端著離開。
“請用,校長先生。”
君遠把頭扭向一邊,可是手卻難以控製得接過了慕斷憶遞送過來的炒麵。
深深地吸著鼻子。
“好香……不過和我沒什麼關係。我才不會吃呢……反正也沒有羅勒碎和黑胡椒粉。”
慕斷憶從托盤上取下兩個調料瓶,擰了擰。
“羅勒碎和黑胡椒加好了。”
“耶!太棒了!我最……最不喜歡了。”
君遠說罷,用叉子卷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完全不在乎形象,狼吞虎咽的氣勢過於驚人,慕斷憶愣愣地盯著。
“看什麼看!放上ROCK,黑膠盤ROCK和炒麵最配了!”
慕斷憶諾諾地應著,打開了各種意義上都相當具有年代感的留聲機,黑膠盤轉動著播放出更有年代感的音樂。
君遠隨著旋律晃動著腦袋,舉著叉子,向口中送麵,將盤子一掃而空。
“我才不想吃這一盤麵呢。”君遠將油漬漬的盤子遞予慕斷憶,眼睛卻朝著剩下的另一番偷覷。
“所以……要吃兩盤?”
“呃。”君遠的眼神遊離著,幹幹地笑著:“恐怕不行吧。我把這盤吃完,你又要吃什麼呢?”
“沒關係,我還多做了兩份的。”慕斷憶恭敬地將為自己準備的炒麵也給了君遠校長。
“是你自作主張請我吃的哦。”
“啊啊,對,是我強迫您吃的。”
君遠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低聲抱怨著:“真是的,人家肚子不餓,也不想吃東西卻還要逼迫人家,這樣像話麼?”
和他抱怨的言辭不同,他已經又大口大口吃起麵來。最後還“被迫”地喝下了慕斷憶沏的綠茶。
“你的手藝還真好。”君遠用紙巾擦了擦嘴巴,看著利落地收拾殘局的慕斷憶:“很多人都認為獨居男人或者單身爸爸應該擅長洗衣做飯,不過那是天大的誤解。大部分的人其實也不過是更加敷衍了而已。但看起來你似乎是意外地很擅長家務活的類型呢。”
慕斷憶的動作停了一停,靜靜地笑道:“校長先生這樣說話,難道沒有自誇的嫌疑麼?”
“自誇?”君遠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歪著腦袋。
“您看,您的家中很幹淨啊。一塵不染的,還充斥著香料的味道,完全不像是沒女人照應,也不雇傭鍾點工的房子呢。我的家就完全不行了,雖然迎客的客廳和我女兒的臥室還能看看,但我自己的房間,紙片油墨到處亂飛,書堆了滿地,還有許多速食品……”慕斷憶環視了一下君家,輕輕歎氣:“和您家一比,我的房間根本是垃圾堆。那麼和您相比,恐怕我簡直可以稱作是邋遢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