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我已經照做了。還有什麼用的著我的地方嗎?”
寧兒搖了搖頭:“沒有了,你已經很完美地體現了你的價值。”
他長舒一口氣,躬身道:“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先撤了。”
之前未能得手的他,想不出該以怎樣的表情麵對心木。
即使想要再度偽裝成他的手足兄弟似的深情,也已偽裝不下去——隻怕他一出現在自己麵前,他就會像見到活鬼一般恐懼得渾身發顫。
用盡全身的力氣,速度總不會太慢。
但冰冷的刀光,卻遠比他逃離的速度更快。
剛剛踏出兩步,他的動作已然停滯。
軀殼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疼痛,鮮血順著傷口,噴湧而出。
鬆川正在發怔,卻早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寧兒冷笑著,踏在他的脊背狠狠碾著,他痛苦地嘶吼著咳嗽著,她卻隻將足上的力量加得更重。
“有句話,你需要記牢了。”她的眸中仿佛不曾有任何感情,漠然道:“在冥界,沒有了絲毫價值的家夥,就已不配再活著。”
他大大地睜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麵無表情的美麗麵容。
在那一瞬間,他想到了蛇。
毒蛇。
它們嫵媚的姿態也是同樣的誘惑,但那份妖嬈,卻是致命。
眼珠忽然一痛,轉眼便被鮮紅與黑暗所浸沒。
“別用你那雙肮髒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看——很惡心。”刀尖從黑白相間的月輪中抽出,隨著寒光飛脫出兩枚血色的珍珠。
寧兒飛起一腳,將他遠遠地踢開。鬆川掙紮抽搐著,但很快就不再動彈了。
她輕輕打了個響指,屍身溢出烏色的煙氣,化作一灘黑水。
“切,廢物,髒了我的武器。”她態度頗為不屑地啐了一口,用帕子來回擦拭著雁翎刀。
“真不愧是頭兒,受了傷動作還是這般利落,言語也不大聽得出虛弱,依舊擲地有聲。”一位殺手忍不住“嘖嘖”讚歎道。
“對啊,尤其是那句‘沒有價值的冥族,就不配活著’,簡直是太戳中咱們心尖了——影部不從來是按價值排位次嗎?”
話音剛落,幾根銀針已從說話人處散出,寧兒心中一驚,輕輕一旋,盡管避開了要害,卻還是有兩根釘在了右肩肩頭。
寧兒將銀針抽出來。
鮮紅的血,碧綠的汁液,融合成極為奇異的色彩。
嘴角也滲出血絲來——卻已泛出漆黑。
她惱怒地衝上去,在長刀對準他之前,無數把冷刃卻先舉起,指著她的頭。
寧兒錯愕地環顧著四圍隨時準備要了她性命的騰騰殺氣:“你們這是何意?趁著我重傷,想要造反?”
“頭兒這話從何說起?影部的鐵律說得明白,敢有反心者剝皮抽筋,即使借咱天大的膽子,咱們也不敢以下犯上啊。”扔針的冥族嘻嘻地笑著。
寧兒冷笑一聲:“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卻還在說不敢?”
“您是我們的首領,我們當然沒有擅作主張的膽子——但有冥王殿下的命令,卻又另當別論了。”
冥王殿下的……命令?
寧兒蹙著兩彎秀眉,她的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同時卻是半分也不肯相信,後退了兩步,綻開一個笑臉:“呐,你們是在和我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