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醫生在雨裏走了好一陣兒,他也不知道再煩什麼?或許他在主任家裏受刺激了,他有點想家,想他爺爺想他媽媽。
撥出一個電話,那邊的小老板聲音軟軟的,好像是被吵醒的:“我在香港中路,過來接我。”幹脆利落的幾個字就掛了電話,根本就不管小老板聽明白了沒有。
醫生該慶幸小老板是愛他的,所以冒著雨打車找了近一個小時才找到他,醫生身上都濕透了,頭發上滴著水兒,小老板把脖子上的薄棉格子圍巾給摘下來,踮著腳給他擦頭發,兩個人當時一句話都沒有說,隻聽見沙沙的雨聲打在葉子上。
醫生病了!
對,醫生也是人,醫生也會生病的。
醫生縮在小老板帶著陽光味道的被窩裏,決定讓自己頹廢一把。
小老板跑前跑後的伺候他,端水喂藥吃飯,但是情況似乎不妙,因為生病的醫生不是一般的難伺候!
一般人感冒發燒都是堅持帶病該幹啥幹啥,也有的需要在家躺著靜養,但是像醫生這樣的實在不多。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喊熱,哼哼唧唧說自己頭疼牙疼肚子疼,搞得小老板直接蛋疼。不吃東西喊餓,吃東西又嫌沒味道,非說要吃烤羊排,等小老板出去烤好了拿回來,他老人家說羊肉是燥熱食品吃下去可能感冒嚴重,小老板隻好再出去買白粥,如此叨叨了好幾次,醫生老人家終於睡著了,小老板累的脫了一層皮。
熟睡中的醫生比較可愛,上嘴唇挺孩子氣的翹起來,仿佛還是在譏笑誰,小老板低下頭啄了他一口,這隻有等他睡著了他才敢親他。
醫生很快就好了,但是他還是賴在小老板家好幾天,這些年他都沒怎麼生過病,原來生病有人照顧的感覺那麼好,好到他都不想去上班,不過他也沒有忘記小老板是mb,所以就算他的家再溫暖,他還是要離開。
人離開了床卻離不開,等一個月的期限滿了後醫生發現他想再包月。
這種事也沒有說出口,反正人他還是有空的時候就去睡,醫生發現他對小老板的身體完全不能抗拒,要是超過3天見不到他就覺得心裏空空的,特別想他穿著印著小兔子的睡衣在屋裏走來走去的樣子,特別想他在失控時紅著眼睛一聲一聲的喊“醫生”“醫生”,那個時候醫生都恨不得化在他身上。
醫生知道自己上癮了墮落了,這個和毒一樣,得戒。
醫生是個意誌力堅強的人,他已經有半月沒上小老板的門兒了,這段時間他經常泡在酒吧裏,每一個穿著妖嬈的孩子他都忍不住上去看一看,辨認是不是他的丁冬。
那晚,又喝的有點兒高,一個挺不錯的孩子過來撩撥他,他想,都是mb,上誰不是上,今晚就換換口味。
孩子的粉抹的很勻溜,可是醫生總覺得無處下嘴,那個濃重的香味嗆的他隻想打噴嚏,為什麼丁冬身上就從來沒有脂粉的味道,而且他家裏也沒有這些東西?那孩子在醫生身上忙活了半天,卻一點兒都沒見動靜,他有些挫敗,拍拍醫生的胸膛:“哥哥,在想什麼呢,要專心。”
醫生笑:“是自己技術不好吧。”
那孩子一聽就把醫生的家夥含嘴裏。
好像有點兒感覺了,醫生伸手抓著那孩子的頭發,恍惚間叫了一聲“丁冬”。叫完了他自己嚇一跳,睜開眼把孩子弄一邊去,提上褲子走人。
初夏的青島晚上還是透著涼意,海風卻裹著大海的一絲溫柔,醫生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捏著安安靜靜的手機,心裏是和這景色不相稱的荒涼。
手機毫無預兆的響了,小老板歡快的聲音穿過來:“醫生,今晚沒值班嗎?”
醫生有些激動又有些恨自己的激動,他裝著很冷淡的說:“沒呢,什麼事兒?”
“沒有事,前幾天我奶奶生病住院了,我回家去住了幾天,我媽給我包了一些粽子。”
“你回家了?”
“嗯,本來想打個電話和你說說的,怕你來找我找不到,不過。。。。。。”
“我沒有找過你。”醫生說完就掛了電話,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小老板放下手機,心裏很難受,本來他是鼓足了勇氣才給醫生打電話的,他在媽媽家一天天跟熬骨頭湯似的,滾了再滾,沸了再沸,就想著能熬到醫生會主動聯係他,可是等他回家了醫生還是一點動靜兒都沒有,他覺得自己的皮都熬化了,就借著粽子厚臉皮打了這個電話誰知結果還是這麼殘酷。
小老板打開冰箱,一個個把粽子放進去,放一個幼稚的說一聲兒“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數到最後就剩一個的時候竟然是個“他不喜歡我”,小老板的手僵在半空,遲遲沒有去抓這個。
急促的門鈴解救了小老板,他看了那個粽子一眼,果斷的去開門,一打開門就給劈頭蓋臉的吻砸暈了,醫生像要吃了他一樣,幾乎能撕下塊兒肉來。
小老板給親的化成一灘水兒:“醫生,你,你幹森麼,嗚嗚。”
“扒粽子,不是你讓我來吃粽子的嗎?”
“粽子在廚房,嗚嗚,我,我不是。”
“廚房的粽子帶餡兒嗎?”
“不帶,青島的粽子都是純糯米的。”
“那就吃這隻鮮肉餡兒的,我隻喜歡吃肉的。”
不管是愛是欲,都化成了濃濃的渴望,小老板熱情的回應著,把自己當成一隻香糯可口的粽子捧到了醫生的麵前。
這晚他們鬧了大半宿才睡,因為醫生是晚班兒他們中午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