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米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和呂佳佳鬧過之後她小心的把兩件衣服換了下來,因為不知道這樣的衣服該怎麼洗怎麼護理, 她索性也沒洗, 直接掛了起來,準備抽個時間問問周茗這個衣服該怎麼洗。
忙完之後江米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當然也沒看見她金主大大給她發的那個紅包。
第二天她醒來之後還迷瞪著就拿起手機看時間,然後就看見了手機屏幕上顯示這一條未讀微信。
她點開。
金主大大:紅包
金主大大:最近辛苦你了,我也不急著要, 可以不用這麼忙。
看看時間,昨晚。
江米渾身一個激靈, 心說完了完了, 她居然連金主大大的微信都沒回。
而且, 如果是獎勵她畫完了草稿的話,金主大大不是已經給她發過一個紅包了嗎?又發個紅包是什麼意思?老年癡呆忘了?
江米第一次沒第一時間去領那個誘人的紅包,她趕緊給大大回了微信。
長江長江:抱歉抱歉, 昨天晚上睡著了沒看微信。
她發完微信剛放下手機,手機在床上就是一個震動,金主大大秒回她了。
金主大大:沒關係, 我也是一時興起發的微信。
江米看著屏幕啃著指甲,猶豫了一下, 問道:我記得我畫完草稿之後您已經給我發過一個紅包了,這個是?
說實話, 江米還挺不好意思的, 人家許諾的定金已經給了, 尾款她畫完之後也會給,也就是說,金主大大現在給她發的紅包都是另外給的。
領一次兩次還好,領多了的話她也會於心不安。
無功不受祿。
周易坐在辦公室裏,看著對麵發過來的這句話,有些犯愁。他當然不能說因為你是江米,而且不能暴露任何他是周易的線索。
他想了想,打了一段特別不符合他人設的話:給你你就拿著!
想了想又覺得這樣說語氣太過強硬,怕江米生氣,皺著眉頭刪刪改改,最後變成:錢隻是個心意,你幫我盡心畫就行,你拿了錢我也安心。
江米當然推辭不收。
你推辭來我推辭去的,周易心裏一急,直接說:你要是不收的話就是看不起我!
頓了一下,高高被頂到最上麵的紅包被人領走了。
周易看著手機屏幕上一長溜的對話,還有最後那句格外有暴發戶土豪風格的“狠話”,扶著額頭,低低的笑了出來。
他幾乎能想象到在江米心裏對這個奇怪的顧客的印象:一個人傻錢多的二傻子。
另一邊,江米看著手機上已經被領取的紅包咬了咬嘴唇。這個金主看起來很一根筋的樣子,她就這麼把錢領了,是不是有點兒坑人錢的嫌疑?
……
今天早上磨嘰了這麼久才起床,早上上班的時候江米卡著最後一分鍾衝進辦公室打了卡,差點兒沒遲到丟了全勤。
她整理著淩亂的頭發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坐在辦公桌旁,突然發現果子正衝她擠眉弄眼的,表情之誇張,險些讓江米以為這人是麵部抽筋了。
她眨了眨眼睛,回了個疑問的表情。
果子動作更誇張的擠眉弄眼。
江米更加不明所以。
然而這時候也不用果子再衝她使眼色擠眉弄眼了,歲一秋私人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開門聲再寂靜的辦公室裏格外顯眼。江米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就看見蔣穎踩著高跟鞋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緊緊的捏著一疊A4紙,緊的指節都泛起了白色。
對上江米看過來的視線,蔣穎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眼睛,朝著自己的辦公桌走過去。
江米疑惑的看向果子,就看見果子已經在一張空白A4紙上寫寫畫畫,過了一會兒之後眉飛色舞的推給她。
A4紙上龍飛鳳舞幾個大字:蔣穎向咱們老板毛遂自薦,推薦自己和你一起跟進和周氏的合作項目,看樣子是被咱們老板拒絕了。
江米看著上麵的一行字,心裏並沒有幸災樂禍或者是如釋重負的感覺。
自己還在蔣穎頭上頂著,她為什麼敢直接越過自己向老板毛遂自薦?因為她心大?因為她野心勃勃?不,說到底還是她能力不足鎮不住他們。
——花瓶再好看也隻是花瓶而已。
措不及防的,江米腦海裏突然閃過了這句話。
她從班主任的辦公室裏垂頭喪氣的回來時,雙手剛觸及宿舍門,不隔音的宿舍門板裏傳來這句話。帶著輕蔑、高高在上的居高臨下。
當時的自己也像是剛剛的蔣穎一樣,雙手緊緊的捏著裙角,捏的指節泛白,然而她卻沒有推開門大聲反駁她們的底氣和勇氣。
那時候她想,她們說的沒錯,自己就是一個花瓶,一個長得漂亮的花瓶。
江米咬了咬牙,突然在果子訝然的視線裏站起身走向蔣穎,在對方警惕的目光裏,低聲說:“蔣穎,公司裏有規定,除了辭職,彙報、建議、想法等等,都需要由個人交由上一級組長,再由組長提交老板,望你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