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晌午,小城內車馬如龍,行人絡繹不絕。小城三麵環山,整體形成一個井字行,城內景色別致,河道縱橫,城外寒山對峙,溪流急蕩,峰銳坡陡,恰似江南風光,又呈五嶺逶迤。南疆的“纖秀”,北國的“粗獷”,在這裏竟然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城中一家名為“望香樓”的酒樓是城內最為豪華的飲食之地,此時又正值午膳之時,整個酒樓鬧哄哄的,上下三層除最上一層外,皆是人滿為患。
望香樓三樓全是貴賓廂房,若非熟客或當地的有頭臉人物,根本不接受預訂。但此刻三樓卻明顯坐著一桌與別桌大多為富商截然不同的人。
一個美麗絕倫的俏道姑、一個俊美無鑄的貴公子。那看似從屬的一男一女也是俱是英武動人。正是與華星塵和小龍女分別後的李莫愁、陳玉珛四人。
李莫愁微蹙秀眉,鳳目如電的往四周掃視一眼,淩厲的目光將四周正對二人行注目禮的食客都嚇得連忙低下頭去。
李莫愁這才滿意一笑,轉身望見陳玉珛仍然自顧自的坐著發呆,頓時戲聲道:“怎麼?想他了……”
陳玉珛麵色淡然的看她一眼:“你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不像一個道姑了。”
李莫愁一愣,微笑道:“這不好嗎?”
“我的意思是你越來越不像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人,反而開始像一些初嚐戀愛滋味的女人一般……”陳玉珛望著她越來越差的臉色,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動人的弧度,這才止住了話語。
李莫愁臉色陰沉的望著陳玉珛,良久,卻又忽的展顏一笑,如花之綻般的道:“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為情所困,為情所傷,玉珛公子,你與我可算是同種人呢。”
陳玉珛平淡的望她一眼,輕輕放下手中茶杯,淡然的道:“既然吃完了,就走吧。”起身就待離開。
李莫愁露出一個勝利般的美麗笑容,亦隨之站起身來。就在這時,二人同時心生警兆,一同往樓梯口望去。
近丈寬的樓梯口處緩緩走進數人,領頭的正是身著男裝的虛雪鴛。
她正扶著已經蘇醒過來的夢姐姐向陳、李二人這邊走來。
隨著幾人的走進,不止是陳玉珛與李莫愁兩人,樓上十多台食客,此時人人都先後把目光投向這仿若大病初愈的黃衣女子身上,像給點了穴道般看得雙眼發亮,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若是有人能夠讀心術,可以讀到到他們心內的說話,則定是“世間竟有如此美女”這句話。
虛雪鴛泰然自若的扶著黃衣女子夢姐姐從陳、李二人身旁走過,微帶訝色的撇了二人一眼,便在靠角的一張桌子坐下。
跟在二人身後的是小丫頭嵐兒與臉色蒼白的安楓殤和子青三人,三人亦隨後入座。隻有走在最後的那位桑公仍然站著,冷冷打量了陳玉珛與李莫愁一陣後,這才冷目爆閃,迎向四周食客癡癡迷迷的目光,暴喝道:“有什麼好看的!”那些食客的耳鼓無不像被針刺般劇痛,怵然驚醒,垂下目光。
李莫愁與陳玉珛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訝。聽這矮矮的老頭一聲暴喝中夾雜的真勁,顯然竟已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境。
李莫愁低聲傳音道:“那青年人好像是天風洞的,名叫安楓殤,七年前我曾見過他一麵,而且沒錯的話他是從屬於靈鷲宮的。”
陳玉珛聽的心下一怔,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回道:“那這少女又是何人?”少女指的自然是虛雪鴛。盡管二人皆為女作男裝,但明顯不是同一性質,不同於陳玉珛的專家級裝扮,虛雪鴛顯然隻是粗略的穿上男裝,喉間、胸前的明顯女性特征一覽無餘,一眼便可看出她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