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走著,忘卻了江湖中的人和事,也淡去了心中的煩惱。
不知不覺間,熊倜和夏芸走進了一個空曠的巷道中,顯得很不尋常,這裏竟然沒有一個來往的百姓。
熊倜心神一凜,感受到了不遠處空氣中的波動,以及那特有的氣息,隻有麵臨強敵時才會有的直覺。
夏芸也發覺不同尋常之處,左手的寶劍微微抬起,欲有拔劍之勢,動人的眸子泛著冷光,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呼出,氣若幽蘭。
突然兩枚銀針從空中疾馳而來,熊倜和夏芸身隨意動,堪堪躲過這銀針的攻擊,兩枚銀針打在了地麵,並插進了地麵鑲嵌的方磚上,入石三分。
緊接著從巷道兩邊的房簷上竄出來一個人,一個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的青年,他手中兩指間還夾著一枚銀針, 與剛才發射的銀針正好如出一轍。
熊倜見到這男子,勃然大怒道:“在下二人與你無冤無仇,為何暗施暗器,欲置我二人於死地?”
這年輕公子抿嘴一笑,道:“熊盟主,二位武功之高,在下佩服,剛才的銀針並未塗毒,隻是想試試兩位的武功罷了。”
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但熊倜聽來,覺得極為的荒誕,他不經意的打量起了這年輕男子。
忽然熊倜想到了在柔鄉小鎮的晚上遇到唐青葉時說的那番話,其中便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想到這兒,熊倜留意到了他手中的銀針,與柔鄉小鎮中沈屠夫腦中取出的銀針驚奇的相似,沉吟了半晌,熊倜能斷定眼前之人的身份了,於是他望著麵前公子,試探的道:“若是在下所料不錯的話,你就是大風堂的陳林。”
年輕公子聽到熊倜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身體不由得一怔,他疑惑的望著熊倜,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熊倜笑了笑,若有所思道:“多年前你受命潛入唐門盜取製毒的配方,但不幸被唐青葉識破,你懷恨在心,不惜殺了柔鄉鎮的十多位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用來嫁禍給唐青葉,是也不是?”
兩人本是第一次見麵,而熊倜並不認識他,就道破了他的生平事跡,甚至連柔鄉小鎮的伎倆也被對方識破了。
此刻的陳林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恐懼,他畢竟混跡江湖多年,短暫的驚異,就恢複了往常的淡定,所謂喜怒不形於色,之前失了分寸,也是過於驚訝熊倜能對他的身份一語中的。
陳林鎮定了神色,語氣敬佩的道:“熊盟主,大名鼎鼎,今日一見,卻是不同凡響,不錯,在下就是大風堂的弟子陳林。”
熊倜見對方肯定的答複,同時也就意味著承認了殺害柔鄉小鎮中的百姓,當下對陳林,聲討的問道:“你殺害無辜的百姓,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無知小民,死了又無關緊要,再者熊盟主,我不相信你就沒殺過人。”陳林不痛不癢的反問道。
聽到陳林的問話,熊倜惱怒的道:“我是殺過人,但殺的都是大奸大惡之人,而你讓無辜百姓枉死,這和你有本質的區別,怎能相提並論。”
陳林冷笑,許久才出口道:“熊盟主,在下今日見你,是我的少主人有大計相商,還是不要讓這些微不足道的瑣事打擾了我們的合作。”
熊倜不置可否的道:“你家少主人究竟有何大計,不會讓我跟你們一起對付霹靂堂和唐門吧。”
陳林驚異,短暫的愣神,道:“熊盟主,剛才在客棧,在下可是親眼見到你和雷震父女,還有唐門的唐青葉相鬥,如果沒有我們大風堂相助,恐怕你也很難鬥過他們。”
熊倜對這陳林沒有絲毫的好感,此刻聽到這話,雖然有些道理,但是他羞於與這樣的人為伍,況且和大風堂的人合作,那怎麼對得起柔鄉小鎮的百姓,又怎麼對得起失去的鐵大哥。
於是,熊倜沒有給陳林臉麵,駁斥道:“要讓在下跟你這殺人不眨眼的冷血的人合作,那無異於天方夜譚,還是回去告訴你的少主,以後別來打擾我了。”
陳林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希望你不要後悔。”這句話顯然是帶著一絲威脅的成分在裏麵了。
身旁的夏芸冷哼了一聲道:“哼,什麼大風堂,我煙雨閣還不放在眼裏,有本事的話,叫你的少主前來,看本姑娘怎麼修理他。”
夏芸的話說得擲地有聲,陳林聽到煙雨閣三字,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最後帶著驚愕的表情,悻悻的離開了。
熊倜轉身看著夏芸道:“芸兒,還是你的話管用,這陳林聽到煙雨閣的名聲,就識趣的離開了 。”
夏芸謙虛的道:“哪裏,熊大哥,他是忌憚你是武林盟主,不過熊大哥,這大風堂實力龐大,弟子遍布全國各地,我們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為好。”
熊倜點頭,沉吟的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話從熊倜的口中說出來顯得霸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