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鈴兒聽見劉夜潭撲倒的聲音,趕忙過來抱住他,柔聲道:“少爺,您沒摔著吧?”
劉夜潭表情誇張,連連點頭,大叫:“摔著了,摔著了,鈴兒姐姐你快抱我跑,我可不想死在這。”
張鈴兒剛知道殺母仇人的身份,急於報仇雪恨,但是經劉夜潭這麼一鬧,她也知道自己力小勢微,當下一咬牙,抱著劉夜潭走到一旁。
“鈴兒姐姐,這幾個壞人害死了張嬸,我看到他們就討厭,咱們又打不過,你抱著我下山吧,等咱們長大了再來報仇!”劉夜潭哼哼唧唧的哀嚎了一陣,他記得楊過最後是要抱著洪七公躲避的,自己二人在這裏簡直就是累贅,於是扯開嗓子大叫,故意要讓楊過聽到。
楊過本來自忖若論單打獨鬥,自己必可勝得五醜之中任何一個,但如五人齊上,卻又抵敵不過。因此想著抱了洪七公先躲避一陣,但是又放心不下劉夜潭二人。此時見劉夜潭極能見機,當先離開,便放開了膽子,拿著枯柴就掃了過去,正掃中了五醜的腿骨。
隻聽喀喇一聲,五醜腿骨雖然沒有折斷,但是也痛的站不穩了。
其餘四醜見狀大怒,四柄單刀呼呼呼呼的劈來。
楊過身法靈便,東閃西避,四人一時奈何不了他。鬥了一陣,五醜也加入戰團。
大醜額頭見血,五醜一蹺一拐,二人都極為惱怒,出手狀似拚命一般。
楊過輕功極好,要是逃走,這五人也無可奈何,但是楊過一來掛念洪七公,二來掛念兩個孩子,因此雖然連遇險招,也盡力化解,與這五人周旋。
鬥了一陣,楊過料定兩個孩子走得遠了,當即俯身抱起洪七公,右手舞動枯柴奪路而行,提一口氣,發足奔出十餘丈。川邊五醜隨後追去。
六道身影越走越遠,兩個腦袋露了出來,劉夜潭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說道:“鈴兒姐姐,看樣子他們走遠了,咱們就在這等他們三天吧,三天後七公就會來找咱們啦。”
這二人竟然一直躲在岩石後。
張鈴兒問道:“少爺,你怎麼知道三天後七公會來找咱們?”
劉夜潭咬了一個果子,邊吃邊說:“七公不是說要睡三天覺嘛,等他醒來肯定能把那五個壞家夥打得屁滾尿流,到時候咱們求求他,教給咱們一招半式,練個幾年,就能給張嬸報仇了。”
張鈴兒歎了口氣:“鈴兒很笨的,泥鰍功練了兩年,還是入不了主人的眼。寒陰箭掌力也是稀鬆平常,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給娘親報仇。你說咱們好好的趕路,又不礙著他們,他們幹什麼劫道殺人?”
劉夜潭心道,那不廢話麼,要是人人都知書達理,早就大同世界了。戰亂年代人命賤如狗,劫道殺人的事情多了去了,別說現在,就算七八百年之後的新社會,還照樣有作奸犯科之徒呢。
過了兩日,劉夜潭和張鈴兒體內的內力逐漸消耗殆盡,兩人頓覺寒冷。
“高處不勝寒,蘇大胡子說的真是沒錯啊。”劉夜潭一邊蹦蹦跳跳一邊搓著雙手,嗬著氣,“好冷啊,鈴兒姐姐,咱們找個地方避避風吧。”
張鈴兒見劉夜潭小臉通紅通紅的,便點了點頭,扶起他,找了一處小山洞。洞中黑漆漆的,頗有些陰森,不過卻隔絕了風雪,因此倒不是很冷。
“少爺,咱們先在這裏歇歇吧。”張鈴兒撿了一些幹燥的枯枝,點了火,火光照映之下,一張大臉出現在眼前。
張鈴兒“啊”的一聲尖叫,向後急退了幾步。
劉夜潭看向那人,隻見那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頭發和胡須根根似鐵,都是雪白色,像是個西域人。
那人瞪著大眼,問道:“喂,你們見過我的乖兒子沒?”語氣生硬,像金屬的鏗鏘聲,眼神銳利,如刀劍一般,盯的劉夜潭心中發毛。
“這位前輩,您的兒子是哪位?”劉夜潭心中驚懼,聲音發顫。
那人聞言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上下顛倒,倒立過來,叫道:“乖兒子就是乖兒子,什麼這位哪位,你見過他麼?”
歐陽鋒!
劉夜潭見他倒立,立馬猜出了他的身份。這人在《射雕英雄傳》中是個大大的惡人,後來逆練了九陰真經,神經錯亂之後,倒也不是個奸惡之徒。
劉夜潭當即放下心來,說道:“見過,你兒子不就是楊過嗎?他是我大哥,可是我和他走散啦,我也找不到他啦。”說著用袖子捂著眼睛,扯開嗓子幹嚎了起來,另一隻手卻在袖子後沾了點口水,抹在眼角。
歐陽鋒不知他是裝的,見他哭得傷心,趕忙又正立過來,蹲在他麵前,說道:“別哭,別哭,我乖兒子是你的大哥,那你也是我的乖兒子,一個是我的大兒子,一個是我的小兒子,我帶你去找他。”
劉夜潭聞言停止了哭泣,咧開嘴笑了笑:“那謝謝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