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過了飯點,平時要排長隊的火鍋店已經冷清了一些,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便開始點起了午餐。明明是中午,且無平說明了自己不喝酒,流歌還是點了不少的啤酒,菜色也不少,頗有要大吃大喝一頓的意思。
點過菜,流歌便開始跟無平抱怨:“你是不知道啊,戰默那些人都是神經病!一天天的就知道訓練訓練,晚上出來陪我吃個火鍋都沒人肯,問他們為什麼不肯,你猜怎麼著?”
“……”
“他們說要訓練!我去,都晚上十二點半了,還訓練?”
“……”
“要我說,這些人就不該來打職業,去讀書多好,這個毅力擺在身上,什麼學校去不得?”
“……”
“選手努力我能理解,副教練和分析師努力我也能理解,但這個俱樂部跟神經病一樣!連工作人員都努力得不行,老板也是,一根筋的隻想讓他們打出成績,我說,及時行樂不行啊?”
無平一句話不說,就這麼聽著流歌那些毫無道理的抱怨,心中有些嫉妒——要是自己的隊員和戰默的那群人一樣努力就好了。但即使如此,無平也很清楚,流歌絕對不是因為他們太努力才要鬧著離開的,他不去基地的原因很簡單,隻是因為不久前的那場決賽。
鍋底上了,還有幾樣菜,流歌夾起肉就要往下放,才想起湯還沒開,又把肉夾了回去,歎一口氣,繼續說到:“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日子有什麼意思,人家想當教練當教練,想當選手當選手,想當老板,也能自己去當老板,我呢?我天天混著個什麼第一人的名頭,傳奇,傳說?又沒點兒屁用,照樣不是混吃混喝過日子。”
見他終於願意承認自己的心病所在,無平放心了一些,為他倒上啤酒,讓他能繼續吐露心聲,果不其然,一口啤酒下肚,流歌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開始講起自己心中的不甘。
“我把他當對手,想著能堂堂正正的較量一番,結果到了最關鍵的比賽,換人了?換人了!居然就這麼換人了?!”
流歌說著,給自己又倒了杯啤酒,一口飲盡,連語調都升高了一些,繼續說到:“你說我這……和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有什麼差別?最可氣的是,他明明就來了決賽的現場,他就是不上!”
“這就是你不回基地的理由?”
“……”流歌不回答無平的問題,卻是一臉的不甘心。
沉默許久,等到了鍋裏的湯都開了,無平見他情緒不算穩定,索性幫他燙起了肉片,這時流歌才回答起無平剛剛的問題:“我隻是不甘心,他再也不能和我一較高下,而我卻就這麼留下一個記錄,在他手中,我是亞軍,那我就隻能是亞軍,贏了梧霜那個小屁孩有什麼用!”
“可那些孩子又做錯了什麼,他們期待你帶著他們拿下更多好成績,你就這麼逃了,他們該怎麼辦?”
聽到無平提起他的隊員們,流歌擺擺手說:“貓球和火槍兩個人足夠,戰默有他們兩個帶著,可以了。”
“是麼?”
無平看著他的眼睛,而流歌的眼神是躲不過他的。
又是一聲歎息,流歌吃了口肉,再喝了口啤酒,隨後答應了無平:“行,我知道了,讓我再緩兩天,讓我好好發泄一下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