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悄的降臨。
我和九叔從那扇生了鏽的鐵門裏走出來,恍如隔世。
九叔在前,微微打量四周,隨後揮了揮手。
我跟在身後,亦步亦趨。
還是那些彎,我還是記不住,雖然我並不想承認自己是個路癡。
打開門,後麵便是醫院的葬地。九叔回頭說了句:小心。毫不猶豫的進去。
我們二人再次來到了葬地,還是那個環境,還是那些樹,那些花,那些草,還是兩個....哎?
九叔呢?
我心中頓時大驚,四下觀看,卻是再也沒看到九叔在哪。我喊了兩聲,結果在腳下傳來了九叔的罵聲:“媽的,誰他媽的在門口擺了一顆樹。”
我忙低頭,忍不住笑了起來,九叔像一條大蛆一樣的在地上蠕動著,然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我還在笑,啪的一下打在我的後腦勺:“剛才愣什麼神?娘的,懷不快點把老子扶穩了。”
我連忙攙著他,剛剛進來的時候確實是走神了,因為這次來這裏,感覺到了不同尋常,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在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你,就那麼平淡的看著你!
九叔起身,凝目望向了一片漆黑的環境,今晚的月亮時隱時現,黑漆漆的天空下,萬物都陷入了沉寂。
“這不對啊,你有沒有發現,這裏的環境有點不同尋常?”
“你是說...這裏殘破的樣子?”
還真有點殘破,當然,這裏沒有建築物,殘破的是那些花花草草,好像遭受到了暴風雨的摧殘,而且一些幼小的樹木也是東倒西歪的,應該是被人給踹斷的。
我心說這往返也沒多少時間,最近幾天也沒有大風暴雨,怎麼這裏的環境全部的大變樣呢?
而且看那些樹木的斷口,不規則,這明顯是人為的,那這麼說的話,醫院要搞綠化了,而且還是在墓地?
我把這個想法跟九叔說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後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有時候我覺著你的腦袋也被人給換了,這裏明顯的發生過打鬥,你他娘的告訴我搞綠化?”
“呃....你的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因為我也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現在的羅盤沒有起反應,或許,我們可以進去在找找。”九叔說完這句話,總感覺不對勁,他想了好久才罵了一句:“草,白癡也能傳染。”
羅盤是瞎子給九叔的,這東西也是找到鬼身的關鍵。
我們二人繼續的深入,每走一段,就會發現一處打鬥的痕跡,恩...我是看不出來,除了一些東倒西歪的花花草草,其餘的跟正常的地方一樣。
女屍的墳頭依舊是被挖開的,九叔靠著那顆大叔點燃一支煙,隨即問我:“你說墓地是不是都是死人?”
我一愣:“那肯定的啊。”
“哦?那你說有沒有可能會有活人出現?”
“你腦子有病吧,除了咱們倆這種有目地的,誰會在大半夜摸到這裏來?”
“可是...你聽。”
九叔的臉在煙霧中顯得神秘無比,他詭異的笑,笑的好像....一隻傻狗。
我側耳傾聽,聽了半晌也沒聽到什麼聲音,也不知道九叔發什麼瘋,剛想說兩句,忽然一道若有若無的哭聲響了起來,傳入了耳中,讓我渾身一震!
“聽到了?”九叔瞥了我一眼,看向了左後方,微微皺眉:“我猜他是鬼。”
我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開玩笑,問他要不要過去看看,九叔把羅盤送到了我的麵前,我看到上麵微微發著紅光,是在羅盤中心的一個小圓球發出來的。
當即我忙道:“那還等什麼呢?過去啊?”瞎子給的羅盤有點古怪,中心位置處是圓球的凹槽,圓球鑲在裏麵,然後羅盤上麵有八個方位的長條深槽,每一條都連通著圓球,隻要圓球一亮,其中一條深槽必然也會亮,什麼原理不清楚,但深槽一亮,那就對應著一個方位,這也是瞎子所說的助力。
九叔收回羅盤,看向左後方:“走,過去看看。”
我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一推衝天的火光。
影影綽綽的能看到火光倒影出來的一個人影。
我和九叔對視一眼,隨即摸了過去,躲在了最近的一顆樹後麵。
就聽那人一邊哭一邊念誰的名字,我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可是無論怎麼聽都不清晰,九叔把我的腦袋打了回去:“一會我們兩個一起過去,我數一二三,一起跑過去,不管他是人死鬼,隻要他有攻擊的傾向,拿著匕首殺了!”
我點點頭。
九叔慢慢的說:
1
2
3
3字剛剛出口,我嗖的一下就竄了出去,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來到了火堆的麵前,死死的盯著那張臉。
她是個很普通的女人,長相,氣質,身材以及聲音,她顯然被我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跪在地上想要站起來,但長時間的跪著,起了半天也沒起身,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我,然後快速的在地上摩擦後退!
她的膝蓋都磨破了,磨出血,在地上滑了一道鮮紅的“長線”!
我皺眉:“你是誰?”我問完這句話,忽然感覺不對,回頭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見九叔整個人縱起,手中的匕首在剛剛露頭的月光下寒光閃閃,然後擦著我的脖子刺向了我的身後!
噗!
我沒動,感覺脖子處一暖,隨即衣領子裏麵開始流入液體。
耳邊是九叔的喘息聲,他半跪在地上,喝道:“別他娘的杵著了,快點過來看看。”
我這才轉過身,用手把脖子的血胡亂的抹掉,看見地上躺著剛才的女人,向下看,在她的喉嚨處有一個大洞,正在咕咕的冒著血,跟小泉眼一樣。
我愣住了:“你,殺了她?”
九叔正在屍體上翻找:“怎麼了?”
“她是鬼?”
“不是。”
“她是僵屍?”
“不是。”
“那你殺她是為了什麼?我承認,我有點聖母了,我是第一次看到殺人的場麵,腦袋裏有點嗡嗡的,雖然我也瘋狂過,甚至親眼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屍體,可是這次的事情不同!”
她有血!
熱乎的血。
噴了我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