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掙紮一下,那老子和掛著的鹹魚有什麼區別?
……
一聲破空,熾烈的白光籠罩天地,胡天睜著眼,卻是白茫茫的一片。
待得白光消散,胡天的身子失去了吃撐,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在碎石地上,搭著眼,仰頭看著這亙古昏黃的天地……
不知打沒打中,不知打沒打死,甚至,若是那人早已經閃到一邊看自己的笑話……
胡天咧著嘴笑著,勉強的笑意可止不住咳血,胡天現在哪還有什麼氣力,渾身虛竭,就是動動小指頭的力量都沒有。
緩緩,胡天的臉上暗了下來。
果真,胡天的臉苦咧了起來。
果然,像是這樣的神人兒,自己無力對抗,即便是迸發出那樣的力量,依舊不能傷得一分一毫,反倒是到頭來,不需別人動手,自己就把自己砍得七零八落。
“你又在笑什麼?”那人影問著。
“我在等著你殺了我。”
“殺你?”反倒是那虛影訝異了起來,揮散了手臂,那虛幻的影狀漸漸消散,絲絲黑氣滲漏,像是破了瓶子的沙漏,一切緩緩傾瀉。
人影滿臉落寞,嘴角微微咧開,“是你贏了,你的靈光擊穿了我的胸膛,現如今,我也就是僅剩一口氣在。”
胡天輕哼,“別作妖了,你要是抵不過,難道還不會跑,我那時已接近失迷,隻管著傾瀉,哪裏還有什麼準頭。”
卻……
那人影真就是像是一堆沙一般在胡天麵前虛散開來。
胡天愣眼看著,有些難以接受,明明……
……
化生印在運轉,沒有一絲一毫地停歇,自己的傷是如此的重,也真辛虧這如山洪崩裂式傾瀉的靈力,良久,胡天緩緩坐了起來。
握了握手,即便如此,依舊是如潮水般的疲憊襲來,胡天看向那背著自己做著的那一軀枯骨,胡天緩緩走了過去。
不出意料的,那枯骨已有著血肉,雖然現在依舊猙獰!
胡天沒有猜錯,那灰淡的人影真是這副枯骨,這片天底下人死不了,無盡歲月,無盡時光,所能做的,大抵是一個形態轉變為另一種層次。
曾經,那人影是這片天地的掌管者,現如今自己擊敗了他,重新掌管這片世界。
“這又是何苦呢?”
“我隻想試試你的決心!”
胡天苦笑,怪模怪樣地,不禁反問自己,這樣的東西自己有嗎?
“試的怎麼樣?”
“小孩脾性!”
胡天冷哼,“真是嘴上不留情,前一世,你一定是煮的嘴硬的鴨子。”
那人不言,胡天也不再理。
自從重新掌管這片世界,胡天便已知曉了一切,現在反了過來,那人是囚徒,那自己將能隨意進出這片世界。
那古鏡的白色印記是真,能將紋印符籙進階下一品也是這其中日月星辰推演的結果,隻是需要靈力,消耗也是甚大。
胡天出了來,依舊是那小閣樓,依舊是在那麵昏黃的銅鏡前。
女兒當鏡妝,小簾遮昏影。
橫斜水清淺,白魚惹青荷。
胡天微微笑著,現如今這般,心境早已經不同,經曆過大生大死,虛浮的心態沉降了一些,就像現在的他有些難以理解自己今早為什麼會衝著胡滿山發脾氣,說著那麼些難聽的話。
忍耐,永遠是一個男人最可貴的品質!
胡天歪著頭,那銅鏡上的白色印記還沒有消散,胡天掏出肚兜裏的所有,微微靠近,便是化作一布袋的齏粉,隱隱閃爍的亮光讓人欣喜,隻手在上麵橫畫著,隱隱,胡天氣息變了,儼化作一隻真狼!
胡天心念一動,那半臉的黑色紋印已不至於那麼誇張,隻背骨像是狼一般彎曲,好似四足著地才更加的痛快,胡天忍不住地高聲吼了起來,一聲嘹亮,像極了月夜下山林間嚎嘯的野狼。
一時,胡天尖長的耳朵微動,聽見了匆匆而來的腳步聲,不禁揮散了所有,待得門推開,幾個侍從闖了進來,卻是看見了坐在床上,上身赤裸的胡天。
“怎麼?都這麼沒規矩,我的房間都敢闖了?”胡天冷言道。
“少當家的恕罪,實在是小的放心不下,大當家的吩咐過,不可有半分差池。”小廝們說道。
胡天眼珠一轉,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勁裝穿上,“我爹在哪?”
“大當家在大武擂台。”
“喔。”
……
等胡天走到大武擂台的時候,天色已經漸黑,站著門口,卻依舊能聽清一圈一圈的悶響,無關乎靈力,無關忽氣勁,完全是一拳一拳地撒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