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裏漆黑一片。黑暗中我被死死的壓在棺材底部。尖牙刺進了我的脖子。隻覺得我的血液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細微的蟲鳴聲仿佛是森林的低語或夢囈,在無邊的夜色中不知疲倦的響起。湖風與月光緩緩地流動,血族在我身邊糾結嘶吼。黑色的霧氣將我緊緊的纏繞在棺材裏。我脖子上流淌出鮮血。
就在那一瞬間,我的身體猛的顫抖,我近乎感受到了靈魂出竅。我的胸口開始隱隱作痛,仿佛那裏也有一個千年不曾愈合的傷口。
血仆放下了我,我仰麵倒在小船上。
“我們血族不喜歡欠人情,你們上次放了我們。我們也放過你們一次。但是下次再落到我們手裏,就不是血祭那麼簡單了。”
遠方飄來了血仆的低吟,這聲音似乎唱著仇恨與思念,唱著倒影之城裏不死的亡靈。
月光輕柔的灑在我臉上,那一刻的靜謐安寧似乎讓時間也停止了。
赫爾辛踩踏著自己在波瓦利湖的倒影,跳起懸在半空,揮動著翅膀。湖麵劇烈的波動後歸於平靜。片刻之後有一股黑霧滲出湖麵,漸漸籠罩了波瓦利湖周圍的空間。湖麵上的黑霧慢慢的散向了森林裏更遠的地方,透過越來越薄的霧氣,音樂能看到艾莉女皇和尤妮金娜了。
生命之樹巨大的枝葉下,赫爾辛和誓約血仆身上流淌出黑色的血液,一縷縷的離她遠去,血月也消失在夜色中。
周圍也全部恢複了平靜。
這算是放過我們了?
塞娜和路德維希夫人紛紛抱起自己的女兒,艾莉女皇和尤妮金娜已經昏迷了,兩人的手依舊緊緊的捏在一起。
慕容汐月也一樣幫我抱緊,用體溫來給我保暖。不過比起艾莉女皇和尤妮金娜,我算是舒服的了。蛛兒從我袖子裏麵鑽出來。它的嘴邊滿是鮮血。但是那血並不是紅色的,而是黑色的。
也就是說,在血仆吸我的血的時候,蛛兒也同樣咬了血仆。
有了血族的血液,說不定洛可可就有戰勝血族的方法了。血族實力並不是我們的對手,麻煩的是她們的不死之身。
小船慢慢靠岸,看到我們都這樣了。一群人不解,問怎麼回事。路德維希夫人罵罵咧咧的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大家憤憤不平的說要把赫爾辛揪出來打一頓。
我搖搖頭對眾人說:“沒用的,她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隻有她找我們,我們絕對找不到她。”
我們都這樣了,當然婚禮也隻好到此為止了。艾莉女皇和尤妮金娜都住在我家,由我家人照顧著。因為九妹對我這個師傅挺好的,我好得很快,隻是休息了一天就可以走動了,就是有點虛。艾莉女皇和尤妮金娜至少還要一天吧。
我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忘記血仆的血液交給洛可可,她研究了一夜,不知道有沒有研究出個子醜寅卯。我拿著兩瓶灌裝可樂推開洛可可的房門,房間裏麵依舊熱鬧非凡,這熱鬧並非是人多才熱鬧,而是各種機器轟鳴各種液體沸騰的聲音。
洛可可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托著腮幫子,一隻手拿著一支筆轉個不停。科學家就是那麼忘我。
“渴了吧,來喝瓶可樂吧!”我把可樂放在桌子上,洛可可也沒發現我的到來。她看到可樂就拉開罐子喝了幾口才問我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剛進來,動作那麼大你居然沒發現。不過可可,你有什麼新發現嗎?”
洛可可搖搖頭,說道:“血族之所以可以無限重生,那是因為血液裏麵的細胞就算離開人體也是一種獨立的存在。並不會死亡,這就是血族為什麼殺不死的原因。”
“那不能把細胞全部殺死嗎?”
“不,這些細胞都可以和任何細胞產生共鳴,隻要還殘留著一個血族細胞。其他細胞都能無限次重生。要想殺死血族幾乎不可能。”
聽到這個答案,我心都涼了半截。赫爾辛那麼強,還殺不死。這也讓我明白了赫爾辛之前明明勝券在握卻還放過我們的原因了。因為她有的是生命,有的是時間。她知道她就算敗無數次都不會死去。我們不一樣啊,我們隻是普通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