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句話。”
她聽過藍哲或者溫柔、或者強勢、或者滿是笑意、或者些許悲傷的聲音。
她什麼樣的他都見過。
唯獨沒見過這樣的他。
她明明什麼都沒說，他卻像是即將落下帷幕的演員。
走下這個舞台，他便再無機會上去，他能做的，隻是再看看台下的觀眾。
即使他們已經不再熱情，即使他已經逐漸明白，做了再多的努力，再是可以不顧一切，包括她的幾乎從未愛上。
一切也不過是虛幻一場。
秦悠悠眼淚唰地一下落了下來。
“對不……”
“不用說了。”
他的聲音很弱，小周下手很有分寸，其實藍哲並沒受多重的傷。
可他卻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連說話都變得困難。
“在你喊出他名字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
身後的人悄聲無息的靠近藍哲。
雖然不是訓練有素的警察，藍哲也能感覺到他們在逼近。
他緊緊的盯著她，希望能從她眼中看出哪怕一絲想反駁他的欲望。
可是沒有。
“你告訴我，在你快離開之前，是不是已經開始喜歡我了？”
“一點點？”
她沒太多猶豫，點了點頭。
他的眼眶卻霎時紅了。
“那又怎麼樣呢？”
身後的人已經瞬間製服住他，其實他什麼都不會做。
在被帶離之前，他聲音更加輕，像是風吹過來的一樣悄聲無息。
“你已經重新愛上他了。”
努力的演員足足十來年的時間都未放棄過自己的追逐，卻終究被現實打敗了。
*
秦悠悠的心口重重一跳，旋即湧上來的，是極深的酸澀。
她一直在深深抵觸的，一直最討厭甚至幾度自厭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身旁的車門再次打開，除了韓之遇以外，還有他身上慣用的香水味，全部強勢的侵蝕到她身旁。
她還沒來得及神傷幾下，立時繃緊了身子。
司機和小周也回了車裏，直到回到總統府，全程都安靜無比。
沒有一個人開口，司機和小周是沒膽，而車後座的兩人，卻是心思各異。
秦悠悠連車窗玻璃都不敢細看，隻怕從車窗和男人對視上。
“韓少，秦小姐，到了。”
管家一眾迎了出來，車門被人打開，韓之遇也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兀自下了車。
卻在邁出一隻腿的時候，忽然回身。
她的胳膊被狠狠拽住，幾乎是拖曳般的拉到了車外。
她始終低垂著頭，哪怕一下都不敢抬。
由著他把她抱起來，她把腦袋埋得更深。
不知情的人遠遠看去，就像是溫柔的王子抱著已經熟睡的美麗公主回了城堡。
生怕驚擾佳人的美夢。
傭人們等他們走遠了，也小聲的竊竊私語了起來。
能看到韓少和秦小姐的感情越來越好，像現在這樣如膠似漆，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秦悠悠就像是鴕鳥，把自己完全埋在了沙子裏。
可是這樣隻會讓她越來越缺氧，也越來越不安。
直到男人的腳步站定，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屬於她房間的氣息，夾雜著韓之遇身上的香水味，彙聚成了一支危險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