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悠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著的。
在韓之遇出去以後,她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
生怕會有什麼更可怕的後招在等著她。
抱著薄薄的被子,整個總統府裏保持著最舒適的恒溫。
她卻不知不覺出了一身汗,洗了個澡出來,就聽到管家敲門的聲音。
她怕下樓會遇到韓之遇,正想要管家幫忙把飯菜端上來,就聽到身後有傭人過來通知管家說韓少在外麵散步,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其實她最害怕的不是韓之遇生氣,而是怕她究其一生都會被困在這個房間裏。
看韓之遇的意思,好像並沒到這個地步,至少比第一次囚禁她要好了很多。
不過她不會因此而感激,就像是韓之遇那一句歎息一樣,他們之間是一場交易。
不存在平不平等,他給,她付出。
僅此而已。
總統府的餐飲比她在任何酒店飯館吃過的都美味。
也是在吃飯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已經餓到這個地步。
無論吃了多少都饑腸轆轆的,還是管家怕她撐壞了忍不住勸了她幾句,她才放下筷子。
吃得太多,她本來也想走走,可韓之遇卻也在外麵。
不想遇到他,她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也許是因為這個房間和原來秦府她的臥室太過相像,才能讓她有那種安心的感覺。
她擦著還有些濕潤的發尾,就那樣看到了樓下那道身影。
和被她激怒而發火的模樣不同。
也許是被月色籠罩了周身,才會讓他平時冷硬的側顏顯得幾分溫柔。
不知道他在和誰打電話,嘴角還帶上了無奈的笑意。
應該是安娜公主吧……
她忽然想起,她就這樣住進了總統府,而安娜公主一定會時不時過來,那到時候兩人再相遇,他該如何解釋?
不過這些不該由她來想,他要的,她已經做到了。
如果沒有她迷糊間把他當成了藍哲,其實也並沒有哪裏讓她特別難捱。
她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在這裏就是絕對,隻要不惹怒他,她就能好過一些。
他生氣的樣子實在是嚇人,緊蹙的眉頭,陰沉的麵色,無一不讓人牙齒發顫。
她原本並沒有這樣膽小,麵對他的時候,一切卻都變了。
以前的她還喜歡突然襲擊,在他接她放學的時候偷偷拐到他身後,一下跳到他身上。
把他梳得整齊的頭發揉成雞窩。
他也一點都不會生氣,隻無奈的看著她,嘴角帶著淺淺的寵溺笑意。
換做現在?
他怕是得把她胳膊直接卸了。
擦著發尾的動作停了許久,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影。
月色如水,夜幕深沉。
他就沐浴在其中,把溫柔月色籠罩得幾分溫柔,在深沉的夜幕中,他深色的西裝也似是融合其中。
在他掛了電話以後忽然抬頭,她嚇得一下縮到窗下,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曾幾何時,她也這樣偷看過他。
可是那時候的他們,和這時候的他們。
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在入睡前,她忽然想,為什麼他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