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小姐果然是年輕性子急。”
虞剛素來總是麵帶笑意，笑意卻從未達過眼底。
他微微挑眉的動作，已經明顯是帶上了不悅。
被人緊緊壓製住的裘娜，感覺到了比之前更深的壓迫感。
其實她膽子大得很，得益於裘部從小的鍛煉，以至於到這種情況下還死命的要站住正義的腳跟。
虞剛眉眼愈發深諳下來。
藍哲深吸口氣，“畢竟社會經驗比較淺薄，就一個小丫頭片子，你別在意這些。”
而後，就聽得藍哲淡笑的繼續道，“這樣吧，我幫她也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
藍哲的姿態放得比平時低了不少，和裘娜相比，藍哲的態度就很讓人舒服。
虞剛點了點頭，在他示意的眼神裏，裘娜被鬆開。
剛剛被抓著的時候沒感覺到，直到他們放開了她才知道被桎梏的力氣多大。
她兩隻手的手腕處都出現了深深的紅痕和指印，被壓住的肩頭也感覺到了漲痛。
“你們這群人！明明沒錯的人還被你們這樣打壓，太過分了！”
回頭怒視著他們，看裘娜還要再說，藍哲抓住她的胳膊，無奈的聲音在她發頂響起，“還要我再道歉一次？”
這下，裘娜安靜了下來。
很快，虞剛一行就匆匆離去。
藍哲的手術已經做完，餘後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再出麵。
暫時算是功成身退。
但他一點放鬆的心情都沒有。
坐在辦公室的桌前，捏了捏眉心。
那股疲倦直到他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洶湧襲來。
藍哲的麵前是少時和悠悠一起上學放學的身影，從來都是他接送她，尤其是確認戀愛關係之後，他護花使者的行動也終於有了名頭。
雖然他嘴上沒說，心裏卻像是含了整整一罐糖。
甜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感覺。
在下雨天，他給她撐傘，一旁急速而過的轎車濺起了水花，他眼疾手快的，把她護入懷中。
胸膛裏都是她香甜的氣息，懷裏是溫軟的觸感。
這是他第一次擁抱她。
乃至現在他都能清楚的回憶起，她抬頭的時候，因為他久久不願鬆開懷抱的舉動，臉頰染上的一抹緋紅。
真好看。
畫麵一轉，又變成了她哭著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等待的身影。
和少時的她相比，一樣的美，卻又多了成熟女人獨有的韻味和魅力。
更讓人魂牽夢繞，眼裏的倒影卻不再有他。
身邊的場景瘋狂變幻，忽然，他眼前出現了一個並不算熟，又稱不上陌生人的女孩。
也許是場景轉換的時間太短，裘娜的模樣竟是和悠悠少時樣子重疊了。
一樣的單純熱情，說話張揚又不會讓人覺得失禮，是那種舉手投足都帶著感染力的女孩。
“悠悠……”
一聲歎息，他醒來的時候，才知道剛剛那千般過境般的畫麵，都是夢。
又或者說是回憶。
眼角有著淚痕，紙巾擦了擦，隨意的丟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辦公室裏很暗，暗得路都看不見。
手表在夜晚散發著淡淡的光，他低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