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的仰頭，不想讓淚水滴落下來。
在最後，這個孩子還是這般全心的依賴他，深愛著他。
即使她的生父是他親手送進了監獄，即使她的生母是因此打擊而自殺身亡。
她卻還是和當年一樣。
能得她如此對待，不是她太善良。
而是他和孫玲都太幸運了。
在林喬曦最純潔的那個年代，是他和孫玲一起，在她潔白的世界描繪出每一道色彩。
林以冬重重地吸氣，連呼吸都哆嗦了起來。
想說的話實在是太多，麵對這個沒有血緣，卻比誰都讓他無法割舍的女兒，實在是有太多放不下了。
最終，還是隻化成了一聲歎息，“爸爸也愛你，愛你，和你媽媽。”
永遠。
獄警看著這分離的場景，難得的沒有催促。
實際上，林以冬究竟是什麼身份，在內部還是有所交代的，所以對待他也不像是真正的犯人那樣嚴厲。
其實林以冬接下來的路，並不會難走。
知法犯法，隻不過是一套必須要有的說辭。
當然，這些又都是後話了。
明明已經是到了必須分離的時候，父女倆依舊是濃濃的不舍。
總覺得有什麼還沒交代，停頓了半晌，林以冬遲疑的開口，“鳴悅那邊，醫生是怎麼說的？”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林總，所以對於陸鳴悅，也不再需要那些無用的尊稱。
“具體的還沒了解，我一直在昏迷，剛剛醒來。”
她當然牽掛著鳴悅，隻是實在是殘忍，剛剛醒來就要和自己的父親離別。
而這一別，下次再見竟不知是何年何月。
“別擔心。”林以冬把她的胳膊抽離開自己的腰間，轉而正麵對著她。
他的身軀，就像是當年扛起她和孫玲頭頂的那片天時一樣高大非常。
隻是很多事情，已經不再一樣了。
林以冬還想說點什麼，卻感覺到胳膊在他腰間收緊，接著，便是她心碎般的呼喚聲，“爸，您別走好不好……”
“我現在……隻有您一個親人了。”
“你還有藍哲這個哥哥，他很好，會照顧你的。”
林以冬歎了口氣，連聲音都變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此刻的她。
“不是，不是哥哥……我隻有你一個爸爸了……隻有你了……”
“爸爸，我不舍得你。”
認真算起來，十年後重遇林以冬的記憶，其實糟糕透頂。
他那麼凶惡的不認她，甚至惡語相向的想打她。
那時候的震驚和絕望，在此時回憶起來，依舊在心底清晰得厲害。
她真正重新認回林以冬，毫無顧忌，就像當年那樣叫回他爸爸，還才剛剛一天。
是她醒來後的第一天。
剛剛開始，就已經要結束了。
她又怎麼舍得，怎麼舍得呢？
“喬曦，你就當……我和那年一樣。”林以冬握住她的胳膊，真的很瘦，以前小時候明明圓嘟嘟的，被生活磨礪之下，她也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可愛的女孩。
“就當，我再也不會回來。”
“不！”
林喬曦語氣堅定，“一定，一定會經常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