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能親眼看到她出生，她長大，或許等她長得你這樣亭亭玉立的時候，我才出來。還是不要告訴她我的情況了，不想讓她知道，她的外公是這樣的人！”
是個坐著牢，在服刑獄的人。
林喬曦放下筷子，柔荑覆上他的手背，“爸。”
林以冬剛剛說得情緒有些激動，眼眶裏已經染上了一層薄霧。
“我會告訴她，她的外公是個很好的男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有人不敢去的黑暗，隻有他敢去。”
“喬曦……”
林以冬的抽回手臂，捂住了自己的臉，從那已經有了深深歲月痕跡的臉上，是他幾分懊悔的神色。
“其實我沒你們想的那麼好。”
“當初答應了這個計劃，隻是一頭熱而已。但是從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不能再回頭了。”
林以冬邊說，邊深深地吸氣，好像這樣才能把心頭那濃重的情緒揮散些許。
“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選擇這條路。”
“那當時為什麼要答應呢？”
她的反問，讓林以冬微微一頓。
而後，才淡聲開口，“想給你和她更好的生活而已。”
“喬曦，你長大後應該有所感覺，我們家以前並不是表現給你看的那麼好。”
林喬曦低下頭，長長的睫毛也跟著垂下。
她當然知道。
小時候覺得家境殷實非常，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是頂好的。
她自然而然的以為，家裏是富貴非常。
但待到她真正長大去回想，才知道並不是如此。
可從不知緣由，直到現在林以冬開口，她才知道是為什麼。
“提前預支著我們當年的富貴生活，代價就是我舍棄自己。”
雖然知道答案，林喬曦在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心裏難受。
“所以……一切還是因我而起。”
“隻是……”林喬曦眼中匍匐著水汽，“因為你們當年遇到了我，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結局。”
“不是要養我，您就不會去黑暗的地方。不是媽媽要獨自撫養，就不會有那些病痛。”
提起孫玲，林喬曦就覺得心裏疼痛得厲害。
“她那邊我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林以冬聲音又低沉，又帶著他這個年紀特有的磁性。
“爸，最後一天了，你要不還是去陪媽媽吧。”
她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尤其是在藍哲檢查之後。
“我過來這邊，她不會怪我的。”
林喬曦抬頭看他，眼神裏透著讓人心疼的光。
林以冬低低的歎了口氣，麵上皆是慈愛，“我和你媽媽這輩子唯獨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唯獨虧欠了的，也是你。”
“和你自責的毫無關係，如果沒有你降臨到我們身邊，或許現在的我們都不會擁有，曾經那些輝煌。”
當初他們撿到了林喬曦，其實按照林以冬的職務便利，還是很方便查找林喬曦的消息。
隻可惜，藍爺太過保護家人的信息，導致林以冬根本無從查證。
原本想要把他們撿到的小女孩送去福利院先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