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啊……她再也抓不住他了。
以冬顯得憔悴了好多，明明才過去一天的時間吧？
不對……
什麼才過去一天的時間呢？
她現在……這是在哪裏？
喬曦怎麼長得這麼大了？
孫玲費力的想著，腦子裏卻總是空洞的。
吃力伸出來的手，忽而被溫暖的柔荑回握住。
“喬曦。”
孫玲語氣特別輕。
林喬曦立即湊近，把額頭抵住她的，“媽，別費力氣開口，好好休息，嗯？”
“嗯。”
她眼神幾分渙散，更多的是茫然和濃厚的疲倦。
“喬曦你身邊的男人是誰？”
“……媽，是我。”
陸鳴悅上前，聲音極其溫和輕柔。
孫玲費力的看他一眼，“長得挺俊，和孩子他爸差不多。”
“謝謝媽-的誇獎。”
“但是……你為什麼要叫我媽媽？”
“因為……”
陸鳴悅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孫玲醒來後的這個反應，大家多少都能猜出些。
她一直所假裝的事情，真的成真了。
“喬曦啊，我身上好多東西紮著，難受。”
林喬曦吸了吸鼻子，忍著哭意覆下身，給她溫柔的掖著被角，“忍忍就好了。”
“喬曦，長這麼大了。”
孫玲忽而仰起頭，還是沒什麼力氣，臉上竟是露出一分笑意，“我女兒就是漂亮好看。”
“如果穿上婚紗，肯定是最美麗的新娘子。”
她的聲音氣若遊絲，麵上卻有著容光煥發的感覺。
病房外。
“我媽是不是能好起來了？”
林喬曦聲音有些發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難過。
藍哲深吸口氣，隻是看著她，半天沒有回答。
孫玲的狀況很明顯，她已經記憶紊亂了，是真的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饒是她這樣精神力極強的，也抵抗無力。
而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肉眼可見的糟糕。
到了晚期，無論多高超的醫術和多堅定的信念，都是回天乏力。
時日無多四個字在眾人心頭環繞，誰都不敢先說出口。
身後，陸鳴悅張開雙臂把她環住，雙手桎著她的腰身。
“喬曦，媽可能……”
“不可能！”
林喬曦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所有人的麵色都分外凝重，而裏麵的孫玲，卻睡得十分安寧。
已經許久沒有睡過這樣的好覺了，沒有煩惱，隻有無憂無慮般的輕鬆美好。
林喬曦的手被陸鳴悅緊緊握著。
漫長的等待，直到藍哲帶著的醫療團隊再次出來，林喬曦滿臉欣喜的迎上去，卻隻看到每個人臉上都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搖著頭，往後退了一步的時候，穩穩落在男人懷裏。
也許是身後的溫暖懷抱，讓她有了些許力量。
那些心底執拗的否認，其實她都明白。
反複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紅著眼問，“是回光返照？”
“……”藍哲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
他沒回答。
藍哲說過，從不曾騙她，也不願意傷害她。
所以他的答案，就是她所想的那樣。
林喬曦再也忍不住，撲進陸鳴悅的懷裏，啞聲哭著。
身後，林以冬什麼都沒說，轉身回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