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山上去嘍!”天剛微亮,伴隨著一道稚嫩的呼哮聲響起,隻見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背著竹樓快速衝出竹院,撒步朝出雲山跑去,身後一條全身火紅、足足一米來高的獒犬如疾風一般快速追上。
大約一年前的一天中午,夕陽彌漫的重重山脈深處,一道火紅色匹練驟然衝天而起,同時伴隨著陣陣如同開山般的爆響聲,久久方才平息下來。當時,村人們被浩蕩的天威震懾得不輕,雖然對山脈深處發生了什麼有著濃濃的猜忌與好奇,卻也不敢親往一觀。不過,從那以後,竹院裏的小孩便多了一個玩伴——一條剛出生的獒仔,名為“追風”。
“小羽,這麼早就上山采藥呢?”天雖見早,演武場上卻聚集了不少正在晨練的人,領頭的一位壯漢迎麵見到快速奔來的一人一獒,連忙微笑著招呼道。
“早啊,涯叔!早啊,各位叔伯!”見到族長詢問,正與獒犬比試速度的墨青羽連忙停下腳步,禮貌地作揖道。
“小小年紀,有勢而不驕,含氣而不淩,不愧是墨前輩的孩子!”一群大漢見識得墨青羽有禮有節,不免暗自讚歎。
“這天色,采藥也太早了哦!”族長林涯抬手指了指天,打趣道。
“我帶追風去看日出,順便采采藥。”墨青羽一手撓著頭,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噢噢。那你得趕早了,太陽快出來了。”見到孩子般愛玩的天性,林涯也難得有些開懷。
“嗯。各位叔伯,回見。”聽族長這麼說,墨青羽連忙出言道別,一人一獒快速向對麵的出雲山跑去。在路過眾人後麵的一隊童子軍時,墨青羽立馬換了一副姿態,嬉笑著扮了個鬼臉,引得夥伴們哈哈大笑後方才揚長而去。
村裏條件艱苦,孩子們自六歲起便須開始習武,十三歲起便須隨狩獵大隊進山鍛煉,十五歲起便須獨立狩獵。這隊童子軍隻有差不多二十來人,年齡大的不到十三歲,年齡小的不足六歲,和墨青羽年齡相近,也是墨青羽最要好的夥伴們。
“如此良才,卻不得習武,著實可惜了。”看著漸行漸遠的一人一獒,林涯心裏卻有著難以釋懷的惋惜。
自竹院建立起,村人們便從老族長處得知西邊的重重山脈便是鼎鼎大名的萬獸山脈,被村人們倚賴為狩獵場的出雲山隻是萬獸山脈最邊緣的一座山峰而已。在村人的意識裏,既然竹院的那位前輩那麼厲害,那麼他的孩子應該不會差,至少應比村裏的同齡人要強。然而,不知是什麼緣故,那位前輩卻十分嚴格地限製自己孩子習武。
“文以載道,武以亂禁。”這是竹院主人墨劍在麵對老族長詢問時所給予的回答。自此以後,墨青羽便開始了“以文啟蒙,以醫立身”的童年生活。
太陽漸漸冒出頭頂,染紅了整個東方的天穹。不到半個時辰,一人一犬便到了出雲山山腰上,雖自小被嚴格限製習武,但是墨青羽身體的強度卻遠比同齡的夥伴們要強。從山腰向東遠遠望去,層層丘陵如階梯般環形分布,一層高過一層,遮蔽了遠眺的視線。
“追風,你說爹為什麼不讓我習武呢?聽叔伯們說,爹的武功可厲害了!”墨青羽躺在一塊平坦的青石上,看著太陽漸漸升起,小聲抱怨道。
“嗚嗚。”獒犬象征性地應了兩聲,便眯著眼打起盹來。
“你這家夥!每次來山頂看日出都打盹,等到太陽高高升起,陽光開始刺眼時就自然醒來。一定有問題!”想到這,墨青羽立馬彈了起來,像似發現某個小秘密般,饒有興致地仔細打量起獒犬來。
“追風的毛發好像比平時更紅一些了,這種紅好像會動,跟記憶中的某種東西很像,是什麼呢?”盯著獒犬看得久了,墨青羽漸漸有了一種靈動的感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這時太陽已經露出了半張臉,東邊的蒼穹儼然已成為一片火紅的天地,與獒犬毛發中的顏色交相呼應。如此持續約莫一刻鍾,當刺眼的金光普照大地時,墨青羽本能地揉了下眼,抬頭向日出的方向望去。
“是火燒雲!”天邊漂浮的白雲和滿腦的火紅色漸漸重疊在一起,墨青羽一下子找到了那種似曾相似的東西,驚呼了起來。
“嘿嘿,你小子的秘密可被我發現了哦!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盯著正一臉無辜望著自己的獒犬,墨青羽低頭在它耳邊輕聲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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