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會弑父?”
郝乙眯起眼,說不清是魅惑還是危險的表情,嘴角揚起一絲興味的笑意。
弑父,敢情她哪兒來的父親?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
任誰聽了都會生氣,女人有些手忙腳亂的收起塔羅牌,又擺了擺塗著紅指甲的手,表情尷尬,“egoist,你也知道,塔羅牌算不到那麼精確,雖然牌麵是有暗示這意思,不過也隻是有這種可能,我亂說的,你可別介意……”
“好了,喬,你說都說了,還想收回嗎,當紅占卜師說這種話難道想砸自己的招牌?”郝乙放下手中的酒杯,白皙修長的素手在杯沿上摩挲。
透過酒杯,喬欣賞著紅色酒液在她的手下漾出晶瑩的光暈,她的手光滑白皙,卻在某些地方帶著薄繭,指間的光華流轉,有種既脆弱又堅韌的矛盾感,就和她的人一樣。
眼前這個斜靠在吧台上,帶著溫和笑意的女人,一身黑色勁裝,搭上踩著的七公分細高跟,一頭黑發整理的順直幹淨,卷至手肘的袖口和額前幾縷微長的散亂發絲,又在這平和裏透著幾分中性的冷然。
然而,在此刻的環境中,這份幹練的氣場才是真正奇異的存在。這裏是一家絕對奢華糜爛又無法不讓人繼續沉醉其中的…牛郎店。
沒錯,這正是一家牛郎店。它聞名於上流社會,而郝乙,正是這家店的常客,大家都叫她egoist。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矛盾。
她的舉手投足有著貴族一般的優雅從容,在任何場合都會用最悅耳的聲音說出最恰當的話語,而淡漠的眼神會在望著你的那一刻化為如水般的溫柔。這種堪稱高貴的氣質,在這種紙醉金迷夜夜笙歌的地方,偏偏成了一種致命的誘惑。
“egoist,如果我的話讓你不快了,那就當我今天沒來過吧!”喬噘了噘紅唇,背過身去。
郝乙伸手搓了搓她的頭發,“乖,咱不鬧。”
“就這樣?你也不用心敷衍一下你親愛的死黨特地舍命陪君子?”
郝乙挑了挑秀眉,“真遺憾,今晚不能陪你一醉方休,晚上我還有事。”
“嘖嘖男人嗎?重色輕友呐。那成吧,我明天再來看你。”喬起身準備離去,在離開包廂的那一刻,發現了桌腳邊的一個暗影。
“有東西掉了?”郝乙俯身幫她拾起。
喬接過,是一張塔羅牌。可能是剛才為郝乙占卜時候掉的,嚴格說起來,這張才是關鍵牌,看來之前的結果也未必準確。“看吧,我就說嘛,剛才的可不算數。明天見麵的時候我一定要好好幫你算算!”她揚了揚手中的牌,轉身走了出去。
在收進包裏的時候,把它順手翻了過來。
隻見一身黑色的鬥篷下,長長的鐮刀露出刺目的寒光。
她的手一抖,紙牌飄落在地上。
死神。
*
黑暗中,連自身的存在都無法確定,除了耳邊響起陣陣的跳動聲,餘下的就是一片虛無。
好似魂魄被抽離,郝乙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和那時候一樣的痛楚,那是接近死亡的痛,整個人就似乎被分割開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虛幻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