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老舊的風扇開始工作，沒有幾點風，但子嘎子嘎的響聲，恰好蓋住了手機的提示音。
“親親你好，是谘詢脫腋毛和唇毛嗎？”
“是的。”
“之前有去其他地方了解過嗎？”
手機的主人愣了片刻，敲了兩下手機屏幕：“沒有。”
是滿意的答案，對麵秒回一大串。
“那親有沒有來過我們歐萊雅美容醫院呢？”
“我們現在脫腋毛唇毛是有活動的哦。”
“我們現在脫腋毛是88元包年，唇毛是188元包年。這個是做活動才有的價格哦。”
比想象中要便宜許多。
許一想到了上大學那會兒學校門口的發廊一條街，每家門口都有個牌子，上麵掛著便宜到乍舌的價格，但等你做完一套出來，顫抖著掏出錢包，老板眼疾手快的一把奪過紅紅的鈔票，對你笑著說“歡迎下次再來”，轉個屁股又去騙其他小姑娘，你甚至連質疑的時間都沒有。這種事情，屢見不鮮，留下的陰影維持到之後許一碰到類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再不敢伸手去接。
那邊見她沒反應，發了個問號。
許一呼氣、吸氣，呼吸間做了個重大的決定，停滯半響後才問：“不是會員價？”
之後長長的一段時間，微信上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的狀態標示，但遲遲沒有話語上屏，許一嗤笑一聲，差點，自己又讓人騙了。
捕捉到她的笑，還之更尖銳的，是許一正對麵那人拿她剛塗的五彩斑斕的指甲扣了兩下桌子。
“許小姐，請問你有認真聽我的要求嗎？”
“當然。”許一從容地放下手機，抬頭的瞬間換上官方笑容，平和的盯著她看。
“哦？”眉毛挑起，語氣拖長，接下來就是，“我並不覺得我剛剛說的有多好笑。”
果然。
“周小姐想要的效果，如果我沒有會錯意，大概就是，既要顯得你嫵媚妖嬈，又要適當突出現代人為數不多的清純，既要讓男人神魂顛倒又不至於被嫉妒的人鄙視為‘賣’，既要露出一條……額。溝？又要貼緊腰身放大臀部。其實，您完全不必說的這麼淺顯易懂，您呐，無非就是想在大家麵前把馬太太比下去。”眼見女人臉色越來越黑，許一莞爾一笑，繼續，“要我說，您就是身披白布、頭戴蓑笠，悲悲戚戚也是別有一番風味，東施效顰的典故就放在那不是？更何況，隻要您出場，誰會笨到不將眼睛放在周小姐身上呢？那可真是損失。”
不知道周小姐是真的愛聽這類話，還是說忘性太大，同樣的話許一已經講過五遍。
就像演員，台詞、表情，許一拿捏越來越到位。
“嗬嗬嗬。”周小姐被許一誇得麵若桃花，一雙丹鳳眼縱然眯著也是萬般風情，此刻正掩麵低笑，頗能擔的了妖精一詞。
大底，是百聽不厭。
今天的周小姐，手拿lv的經典款花包，內搭是一件普通、看不出牌子的吊帶背心，把她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外搭是一件針織開衫，也許是大了一碼，衣服領子總是往下掉，露出雪白的香肩，簡單時尚，隻可惜許一是個女人。往下，老人常說的春捂秋凍被她逆轉，還不到露大腿的季節，周小姐已經穿上香奈兒新出的超短皮裙，兩條勻稱的腿在這種流行性感冒猖狂的季節白的紮眼。饒是許一也覺得周小姐穿衣不俗，各種反季節也都能完美消化，但是許一還是會建議她應季節搭配適宜的穿搭，雖然沒什麼用。
從她坐到許一麵前開始，許一就有留意到她一直在輕輕的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