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涯海閣(下)(1 / 2)

“任公子既是米先生的朋友,也就是小女子的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任我殺立即打斷了紫衣少女的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冰冷如窗外的風雪,“我從不和女人做朋友。”

安柔一怔,粉臉緋紅,豔如桃花,強顏笑道:“男人和女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任公子莫非在說笑話?”

“我從來都不會說笑話。”任我殺的聲音依然很冷。

這個英俊而憂鬱的少年,看起來絕不討厭,說話卻足以讓每一個女人心碎,莫非他的心竟是用冰雪做的?安柔怔怔地站在那裏,一時竟無言以對。

米玨立即輕咳幾聲,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笑道:“安姑娘,在下與任兄弟要好好大喝一場,不醉無歸,如果再不上些酒菜來,在下就要啃掉‘天涯海閣’這塊招牌了。”

“米先生,這一次就由小女子作東,無論兩位想吃什麼都沒有關係。”安柔嫣然一笑,妙目一轉,又看了任我殺一眼。

任我殺目光轉向窗外,看著飄揚的飛雪,米玨暗暗好笑,緩緩說道:“安姑娘既出此言,莫非有何吩咐?”

“豈敢,隻是有事相求而已。”

“莫非還是寫字一事?看來在下若再推辭,可就讓他人說是恃才傲物了。”

“米先生是答應了?”

米玨苦笑道:“在下還能拒絕嗎?”

安柔開心地笑道:“小女子現在就去準備文房四寶。”

好酒!酒香撲鼻,沁人心脾。有好酒,自然不能沒有可口的菜。

一碟蘆花魚,一隻填鴨,一盤紅燒獅子頭,和一隻脆皮炸子雞,還有一碟爽口的酥油花生米。

安柔實在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居然連酒菜都可以安排得如此美妙。

米玨微笑著讚歎道:“安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像她這種既美麗又大方的女孩子已經越來越少了。”

“嗯!”任我殺淡淡地應了一聲,從安柔出現到消失,他始終沒有瞧過她一眼,仿佛在他看來,縱然是人間絕色,也遠遠不如美酒和朋友。

“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實在不該拋頭露麵出來做生意。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整天與客人周旋,豈非很危險?”

“如果這個女孩子懂得武功,她的處境就比別人更安全。”

“隻可惜安姑娘隻是個很普通、正正當當的生意人。”

“米兄認為她不會武功?”

“她本來就是個嬌柔小女子。”

“我看未必。”任我殺搖頭道,“有一種人,天生就善於隱藏,善於偽裝,無論他扮成什麼,都絕不會被別人輕易識破。”

“譬如東瀛的忍術,或者我們中土的易容術,是麼?”

“東瀛的忍術我不了解,易容之術也隻是改頭換麵的技巧而已,我說的這種功夫才是真正高深莫測。如果一個人的內功已有足夠的火候,就可以做到深藏不露。”

“這是你的猜測?”

“我看得出來。”

“你從哪一點可以看出來?”

“她的手。”

“她的手?”米玨奇道,“她的手有什麼不同?”

“她的手也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比別的女孩子的手稍稍厚些,而且還沒有留指甲。”

米玨笑道:“原來你對她也並非毫無興趣,對她的觀察居然比我還仔細。”

這是一句玩笑話,但對於任我殺來說,卻一點也不好笑。

“女孩子通常都喜歡留手指甲,而她沒有,這就說明了一件事。”他緩緩伸出手,“你看我的手。”

這隻手白皙潔淨,手指修長,每一根手指的指甲都修剪得很整齊。

米玨伸手捏了捏這隻手的掌心,笑道:“你想證明什麼?”

“我有一種感覺,她練的是刀法,而且還是雙刀。因為用刀的人如果留著指甲,就會影響手掌握刀的力量,手掌稍厚,那是經常抓刀的原故。”

米玨沉吟著道:“也許她用的是劍,練劍的方法和原則,豈非也和練刀一樣?”

任我殺搖頭道:“不,她用刀,絕對是雙刀。使劍和使刀雖然沒什麼兩樣,但還是有分別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手腕和手臂之間的差異。”

這一次米玨終於明白了,緩緩道:“劍走輕靈,所以力量在於手腕;而刀的使用一般都不離斬、砍、劈、斫這些動作,所以力量在於手臂。”

任我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問道:“米兄,在這裏做事的莫非全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