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不解她此言何意,但見對方沒有出手的意思,他也未有打草驚蛇。
那女孩卻似乎看出了徐寒的疑惑,她在那時轉頭看向周遭的諸人,目光卻忽的停在了那秦可卿的身上。她眉宇間的疑惑在那時盡數散開,於是她緩緩伸出了手,如玉一般的手指指向了秦可卿。
“帝君說的是她嗎?”她輕聲言道。
徐寒自然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但本能的見她將目光投向秦可卿等人,徐寒方才按下的殺機在這時卻不可避免的奔湧而出。
“帝君放心,相柳不會對他們做什麼。”她掩嘴笑道,“帝君不喜歡的事情,相柳絕對不會做。”
大抵是為了要讓徐寒放下戒心,那女子在說完這話後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隨即站起了身子,她一頭黑色的長發在那時垂下,遮住了**身子上的要害部位,然後她朝著徐寒盈盈的施了一禮,言道:“帝君和她並不一樣。”
“她是被有心人造出來的容器,而帝君生來便是帝君。”
“容器?”聽聞這話的徐寒臉色一變,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秦可卿體內那股可怕的又與他體內幾乎如出一轍的力量。
“嗯。”相柳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遠方的天際,她的手伸出,輕輕一撥,漫天的黑雲頓時散去,那盤踞在長安上空的亡龍之相頓時浮現在了徐寒等人的眼前:“帝君你看。”
“那是這方世界氣運彙集而成的相。”
“一半的人,一半的妖,加上上古得了天地造化的妖族的精血,再添上一絲天地氣運,便成了咱們最好的器皿。”
徐寒的心頭大震,語調也在那時變得幹澀了起來,他怔怔的言道:“你是說,所謂的半妖神種其實是...古魔複蘇的容器?”
相柳似乎並未察覺徐寒那難看到了極致的臉色,她篤定的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回應道:“自然。不然帝君以為那些力量究竟是從何處而來?這世上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也自然沒有憑空而來的力量,他們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借給他們的。”
咕嚕。
徐寒咽下了一口唾沫。
一股從裏自外的徹骨寒意在那時將他盡數籠罩。
若是相柳所言非虛,那半妖神種最終的歸途便是被這些所謂的古魔附身的話...
森羅殿能夠造出足夠多的半妖,這襲擊劍陵的八萬半妖大軍便是最好的證明,而且他們擁有亡龍之相,近乎侵吞了天下近半的氣運,如今他們便隻差那一道妖君精血了。如果真的讓他們找到了捉拿妖君的辦法,造出了成片的大軍,那麼後果是什麼便不言而喻了。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凶劍如今還在他們的手上,沒有凶劍,森羅殿想要殺了妖君絕非易事。
徐寒想到這裏,壓下了自己心頭的忌憚,沉聲又問道:“所以那個太陰宮上的神無雙是你們的人?他做這些就是為了讓你們降臨這方天地?”
據徐寒所知,所有關於半妖神種的製造辦法從一開始便是那位神無雙所泄露出來的東西,徐寒的懷疑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相柳聞言,在那時微微一笑,言道:“帝君這話說得不對。”
“其一神無雙是個什麼東西?最多隻能算是一個使徒罷了,就憑他想要成為我們的人,差得太遠。”
“其二我們無需降臨此方天地,這個天地從誕生之處我們便存在,這個天地便是為了囚禁我們而築起的囚籠。”
“其三...隻要我們想,我們隨時都可以降臨,隻是這方天地的生靈著實太過孱弱,無法承載我們的力量,故而我們需要引導他們為我們製造出一具具完美的載體。”
“譬如帝君在意的那個女人,我們若是想要侵蝕她的身體隨時都可以做到,但她雖然已經足夠穩定,但還差上一些,若是真的完全降臨在了她的身上,不出十日光景,她的身軀便會因為無法承受我們強大的力量而死亡。但帝君不用擔心,縱觀萬域星空,每個生靈都有自己的**,而隻要有**,便最終逃不出我們的手掌。”
“你看那些人,他們將信將疑的造出了半妖,我們便給那些半妖一點點的力量,他們便欣喜若狂,然後愈發癡迷的為我們尋找上古妖族的精血,收集這方天地的氣運。最後等他們做完了這些,我們便會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讓他們知道究竟誰才是主人,誰才是奴仆...”
“待到那時...”說道這裏,相柳那張漂亮的臉蛋忽的變得扭曲,一道道濃鬱的煞氣浮現在了她的眉宇間,她壓低了聲音,用一種沙啞的語調言道:“我們便可繼續我們應有的使命!!!”
徐寒無法理解相柳那心中忽然湧出的憤怒,但他卻能感覺到對方在言語中對於那位神無雙的輕蔑。這樣的輕蔑並非刻意偽裝出來的東西,而是發自靈魂的漠視。很明顯,在這些所謂的古魔的心中那高高在上的無上真人似乎也不值一提。
“使命?你們要做什麼?”徐寒又問道,心底卻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