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葉紅箋的眉頭一皺,臉上的落寞之色又重了數分。
徐寒雖然對於這男女之事有時候遲鈍了一些,但畢竟心思細膩,很快便從葉紅箋的話裏想明白了大概的前因後果,而事實上他對於葉紅箋並無半分的責怪之意。
他或許對敵人素來睚眥必報,但對認可的人卻又寬容萬分。
並且在他看來,葉紅箋並未有做錯什麼,每個人生於世都是獨立的存在,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與言不由衷。若是要求別人事事都完全站在與自己一般的立場,稍有不妥便覺對方所行偏頗,那自己又何嚐站在別人的立場上考慮過?
這樣的人,想來大抵永遠都不會擁有交心的自己。
葉紅箋在她的立場上所做的一切,已經是她能做到的全部了,況且能讓這樣的女子對自己如此,徐寒除了滿足,大抵也再也無法生出任何的苛責。
他看著神情落寞的葉紅箋,心底生出了幾分憐惜。
在這樣的憐惜鬼使神差的驅使下,他竟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那手掌與女孩柔順發絲傳來的觸感讓徐寒暗覺有些心猿意馬。
葉紅箋也被徐寒這忽然而來的大膽舉動所驚動,她觸電一般的抬起頭,卻在那時對上了少年目光,而他的聲音也隨即在她的耳畔響起。
“我有與你說過嗎?”
“嗯?”
“你能來這兒,真是太好了。”
葉紅箋的身子一震,她看向徐寒的目光頓時閃爍了起來,那雙烏溜溜的眸子中好似會說話一般,映襯著橫皇城中的燈火,閃爍著比星光還璀璨光芒。
似乎是某種默契使然,二人都在這時直直的看著對方,他們的腦袋越靠越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彼此將越來越重的呼吸。
“師傅,他們在幹嘛?”這時一聲稚嫩的聲音打破二人之間旖旎的氣氛。
驚醒的二人觸電一般的分開,他們這才意識到他們尚且處於這鬧事之中。
“他們在打架。”
“打架?那為什麼不用刀劍?”
“額...高手之間的過招便是如此,眼神交彙,看似渾然不動,實則內力神念已交鋒千次。”
“那師傅上次和那什麼樓的姐姐靠這麼近也是在打架嗎?”
“嗯...當然。唉!別說了,咱們得趕路了。”
“哦。”
一段古怪的對話也在這時傳入了二人的耳中,他們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位中年男子正帶著一位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行色匆匆的於不遠處離去。
二人對望一眼,倒是未有去深究這古怪的師徒二人,隻是想起之前二人險些在這鬧市中情難自已,不免有些尷尬,趕忙在那時又將相碰目光撇開。
“想不到平日裏的木楞都是裝出來的,騙起女孩子來,你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怪不得那南宮靖整日變著法的想要往你身上靠...”大抵是覺得這樣的氣氛著實太過古怪了一些,葉紅箋在一陣沉默之後,便再次出言調侃道。
徐寒哪受得了這樣的冷嘲熱諷,當下便趕忙解釋道:“南宮靖隻是公事公辦,我與她當真是毫無關係...”
“那你想有關係嗎?”葉紅箋眨了眨眼睛。
徐寒身子一震,肅然言道:“自然不想。”
葉紅箋也被徐寒這番模樣逗得噗嗤一笑,她皺了皺眉頭,說道:“諒你也沒這個賊膽。”
徐寒見她如此,也是微微一笑,正要再說些什麼,可那時候他的眉頭忽的一皺,腦袋抬起側眸看向街角的深處。那一刻,他的瞳孔陡然放大,眉宇間浮上了驚恐之色。
葉紅箋見徐寒忽然沒了下文,有些奇怪,她抬頭看向少年,卻也發現了少年的異狀。她趕忙循著徐寒的目光朝著那街角處望去,待到看清那街角處的情形之時,她的身子如受重創,生生的僵在了原地。
那長街的盡頭,人來人往。
而在擁擠的人群之中一位身著鴉青色長衫的老者猶如鬼魅一般立在原地,擁擠的人群從他的身旁經過卻好似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一般,而那老者目光同樣不曾在那些行人的身上駐足半分,他宛如從地獄中爬出惡鬼一般,聳立在那處,目光陰沉,宛如穿過黃泉九幽,越過了生死之門,直抵此處。
葉紅箋終於再也壓不住心頭的驚悚。
她喃喃言道。
“夫子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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