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長安(2 / 2)

而據徐寒所知張相在大周為官多年,可算得上是兩朝老臣,他不可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嗯。”徐寒見張相如此坦率,他也索性點了點頭,承認自己心底確實有這般疑惑。

“嗬嗬。”老丞相在那時笑了笑,可卻並不在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那這麼說來,府主應當還想再問一問老夫究竟是敵是友?”

徐寒聞言再次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張相不愧是侵淫官場多年之人,徐寒那點心思卻是無法瞞過對方。

“這很重要嗎?”張相眯著眼睛又問道。

這自然很重要,徐寒在心底暗暗想道,天策府在長安孤立無援,張相雖然比不了祝賢,但好歹也是在長夜司一手遮天的朝堂中少有的有話語權的大臣,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相信天策府的狀況比起之前必然會有所好轉。

隻是這樣的話徐寒也就在心底想想,並未說出來,畢竟他還摸不準這張相的心思。

但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遲疑,卻已然將他的心思大抵暴露在了張相的眼前。

“敵友?”老人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似乎對於這個字眼很是反感。“這大周文武百官、王侯州牧每個人都想著,誰是敵,誰是友。所以敵人做什麼,無論好壞都要阻止,朋友做什麼,無論善惡都要幫襯。所以,大周才有了今日的模樣。”

老人說到這裏頓了頓,他佝僂的身子忽的停下,轉眸直直的看向徐寒。這才再次言道:“徐府主想讓老夫做天策府的朋友,那就得讓老夫知道,天策府要的是什麼樣的朋友。”

徐寒聞言一愣,張相這番話他聽得似懂非懂,好似抓住了什麼,卻又好似什麼都沒有抓住。

“丞相什麼意思?”他皺了皺眉頭問道。

“無他。”老人又是一笑,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處,那裏是心髒跳動的地方。

“祝賢這裏裝的是溥天宮中那一方龍椅。”

“魏公公這裏裝的是君為天,臣為子,君讓臣死,臣想方設法都得去死。”

“宇文洛呢?這裏裝的是管他生靈塗炭,管他民不聊生,隻要國運尚存,便要坐上一萬年的皇帝寶座。”

“而老夫想要知道府主這裏裝得是什麼?”

徐寒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說些什麼。

譬如蒼生大義,譬如江山社稷,這應當博得這位老人信任的最好辦法,可偏偏在那時,他看著眼前這個身材佝僂,毛發雪白的老人時,那到了嘴邊的話,不知為何卻如何也吐不出來。

他為的不是這些,他來到長安雖然不乏報答夫子師徒之情的心思,但說到底更多的卻是為了自己,所以,他在那時莫名有些羞愧,低著腦袋不敢言語。

“那先生呢?你裝的又是什麼?”半晌之後,徐寒方才鼓起勇氣問道。

這一次,他換了稱呼,換了一個張相當得起的稱呼。

老人看著不曾回應他的徐寒,有些欣慰,又有些無奈。

他在那時長歎了一聲,言道。

“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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