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囚禁其中的事物頓時如脫籠之獸一般奔湧而出,瞬息便湧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力量,強悍得無可匹敵的力量亦在此刻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軀。
感受那股熟悉又強悍得力量,廣林鬼的心頭忽的升起了某種明悟。
他看向那些如見惡鬼一般臉上布滿恐懼的牛頭村村民,嘴角的笑意更甚,“我叫廣林鬼。”
“我是...”
“渡世真魔。”
他輕聲如此言道,低沉的聲音之中卻帶著一股奇怪的韻律。
就像是臨世的君王,落塵的謫仙。
讓那些圍觀的村民們都在那一刻不由自主的於心頭生出一股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隻是,這樣想法方才在他們的腦海中升起,便永遠的停留在了此刻。
“現在,我以真魔之名。”
“賜有罪之人以死。”
廣林鬼這般說道,他臉上的笑意在這濃重的夜色之中顯得詭異而猙獰。
那話音一落,牛頭村兩百餘名村名在那時紛紛身子一震,臉色瞬息蒼白,然後他們帶著驚恐與駭然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脖子,鮮血開始子他們的七竅中溢出。
在一聲聲慘烈的哀嚎之後,所有的村民都以一種極為可怖的慘狀倒在了牛頭村的村口。
他們死了。
在短短數息光景中他們感受到了無比的恐懼與痛苦,然後帶著這份痛苦徹底死去,無論老幼,無論男女。
而廣林鬼卻是看也未曾去看一眼那滿地的屍骸,他轉過了身子眯著血紅的雙眸望向虎老大離去的方向,笑著言道。
“下一個就該你了。”
......
山賊們的馬蹄絕塵,坐在馬背上的劉叮當被虎老大用韁繩捆著雙手,她動彈不得,隻能如一隻羔羊一般任他宰割。
她並沒有太多的慌張。
她隻是想要等到虎老大安葬好劉大壯,便尋個機會,離開這個世界。
這裏的人與事都讓她感到惡心,對於這世間她沒了留念,至於死嗎?於她心頭不過一種解脫罷了。
馬匹奔走在山路上,顛簸崎嶇。
劉叮當卻對此卻猶若未覺,她的身子猶如木偶一般隨著馬匹的顛簸而上下搖晃,眸中的神色麻木又空洞。
這一點與滿心歡喜的虎老大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本來隻是想借著尤老三受傷的由頭敲詐一比那些牛頭村的土包子們,卻不想竟然撿到了這樣一個美嬌娘,他自然是春風得意得很,而至於劉叮當的感受嘛...虎老大並不在意,霸王硬上弓的勾當他幹得多了,自然不差上這一個。
“籲!”
可就在虎老大在心頭盤算著今日回去要如何把玩著可人的小娘子時,前方的山路上忽的出現了一道黑影,猶如雕塑一般立在大道的中間。
虎老大的心頭一緊,一手拉住了韁繩,身後近百名山賊也在那時紛紛停下。
“前方何人裝神弄鬼!”虎老大能夠在這麼亂的世道下,在牛頭山站穩腳跟,自然有他的不凡之處,他很快便回過了神來,朝著那道身影大聲喝道。
隻是,牛頭山的半山腰上,隻有鴉雀嘶鳴,並無他響。
那道猶如鬼魅一般立在山路中的身影沒有回應他,他依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山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虎老大咽下了一口唾沫,這裏是牛頭山,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在這裏若是出了人命,將屍體往山下一拋,莫說現在這亂世,就是放在以往也是大抵隻能落下一個死無對證的名頭。在這樣的地方,他領著百餘名山賊,對方若不是傻子,敢這麼攔他去路,那麼必然是有所依仗 。
虎老大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靠著自己手下這百來號人手便可以橫行無忌,這天下太大,真正強者,隻是揮手間便可將他們盡數斬殺。而正是因為懷著這份敬畏,虎老大才滋潤的活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