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何其臭名昭著的名字。
自牧王一門滅門以來,天下間不知幾多江湖義士想著要將之除之後快。
想殺他的人太多,但殺到的人卻沒有。
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當年在主導了牧王逆案之後,這位曾經的貪狼部禦使便失了蹤跡,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卻不想,竟然此刻出現在了玲瓏閣的論道大會上。
就是在場諸人之中,也不乏那麼些人受過當年牧王的恩澤,隻是當公孫明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時,他們卻失了動手的勇氣。公孫明畢竟是朝廷的命官,當著如此多人的麵殺了他,不僅會害了自己,亦免不了牽連自己的師門。
公孫明亦是很清楚的明白這一點。
他在鹿先生點明了他的身份後,卻絲毫不見慌亂,反而緩緩的放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露出了其下那張傷痕密布,已經看不清原貌的臉。
但饒是如此,有那麼些人依然一眼便認出了他,他就是公孫明!
譬如坐在殿末的那位周章,他在看清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後,身子一震,腦袋低了下來。
他不敢多看,他害怕下一刻他便會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洶湧提劍而上。但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為此,他極力壓下了心頭的憤恨,但身子依然忍不住顫抖。這樣的異狀,吸引了一旁方子魚的目光,她關切的看著周章,想要詢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在下確實不敢賭,但鹿先生就一定敢賭嗎?”那張醜陋的臉,帶著難看至極的笑意死死的盯著鹿先生,如是問道。
“那閣下意欲何為?”鹿先生挑了挑眉頭。
“很簡單。”鹿先生的問題似乎正中了公孫明的下懷,他幾乎毫不遲疑的接過了話茬。“紅箋姑娘,一受父母之命,二受師尊之令。二者都不可違背。”
“但若是你我雙方再繼續如此爭執下去,也不見得會有結果,反倒是免不了惹來諸位朋友的恥笑。”
“依在下看,既然都有長輩之命,二位一位是長夜司的世子,一位是天策府的少主,此事又恰好在大周江湖的盛世論道大會之上,不若江湖江湖了,二位世子少主打上一場,勝者為尊,豈不勝過我們在這裏做這口舌之爭?”
這話出口,在場諸人都免不了在這時響起一陣陣議論聲。
徐寒與祝龍起早前便在那演武台上打過一場,雖然是徐寒獲勝,但究竟二人孰強孰弱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公孫明提出這樣的方法擺明了便是要算計徐寒,諸人暗暗不恥,嘴上卻不敢言說,三方巨頭的博弈,哪是他們這些無名小卒可以參與的。
鹿先生顯然也沒有料到公孫明會提出這樣的提議。
他皺了皺眉頭,徐寒什麼修為他尚且並不清楚,但關於這位祝公子他卻是有所耳聞,其本事修為比起那位陳玄機也不遑多讓,他並不認為徐寒會是祝龍起的對手。
因此,在那時他便要出言拒絕這樣的提議。
“先生。”可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他身側沉默不語的徐寒卻忽的發言打斷了鹿先生到了的嘴邊的話。
“少主有何指示?”鹿先生一愣,趕忙側身問道。態度恭敬,絲毫沒有因為徐寒年幼或是修為底下便生出半分的輕視。
“徐某想要試一試。”徐寒淺笑著言道。“不知先生可否準允。”
鹿先生又是一愣,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位夫子欽點的繼承者,卻見他雖然修為似乎並不出奇,但臉上那股從容之色並非作假。他微微思索,便點了點頭。“一切依少主的意思。”
“謝過先生。”徐寒恭敬頷首,這才邁出步子走到了諸人跟前。
而以鹿先生為首的一幹紅袍客卿卻在那時紛紛退下,給徐寒讓出一道足夠大的空間。
“好氣魄!”公孫明似乎也沒想到徐寒竟然如此簡單的便應下了這場比鬥,他不免有些遲疑,他暗覺徐寒應當不是什麼愚笨之輩,敢應下這場比鬥,必然有所依仗,但事已至此,他卻是沒有反悔的餘地。因此嘴裏隻能是如此言道,然後身子也盈盈退下。
在與那位起身向前的祝龍起擦肩而過時,輕聲言了一句:“世子小心。”
可是連番受挫的祝龍起這時終於尋到了機會,哪裏聽得進公孫明的這番話,他敷衍的點了點頭,便走到大殿正中,與徐寒對立而站。
“你會死的。”然後,那位世子殿下臉露冷笑,望著徐寒,如是言道。
但徐寒麵對世子殿下的挑釁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是人都會死。世子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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