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景程!你想要拉著我重矩峰數萬弟子的命去給司空白陪葬嗎?”寧竹芒儼然已是怒到極致。
眼前這些長老執事們顯然已經失了神智,他們被困在這玲瓏閣天下第一宗門的榮耀裏太久太久。
久到他們已經忘了玲瓏閣開山立宗的本意,久到已經放不下這樣的榮耀,為此,他們甚至願意博上自己,以及所有玲瓏閣弟子的性命。
“這些弟子從入門起便享受著玲瓏閣帶給他們的榮耀,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不就是他們為宗門效死的時候嗎?”丁景程理所應當的回應道。
而那時,周遭的大多數長老執事也隨即跪下,朝著寧竹芒情願。
寧竹芒沉默著看著周圍這些長老執事。
他的腦中閃過許多例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之類的說辭,但這些話在此刻諸人眸中那近乎瘋狂的神色下顯得是如此蒼白。
即使以他的心性在那一刻也不由得懷疑究竟是自己太過軟弱,還是世人皆醉我獨醒...
轟!
天雷的悶響愈來愈重。
而司空白的氣息也愈發的萎靡,他顯然已經沒了再戰的資本。
寧竹芒側頭看著身下那些年輕的臉龐,看著他們恐懼的神色。
這不對!
他豁然醒悟。
沒有人應該為玲瓏閣的業果買單,就是有,也輪不到這些年輕的弟子。
玲瓏閣之所以立下祖訓,讓每一屆掌教之位落入懸河峰之手,為的便是提醒後人,玲瓏閣的開山立宗是為了懸壺濟世。
而在漫長的歲月裏,太多人迷失在那所謂的天下第一的榮耀之中。
今日就是用上這些弟子的性命,僥幸保住了玲瓏閣,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玲瓏閣的傳承也早已斷絕。剩下的其實也隻是一個追逐名利的宗門,與先賢所立自宗門再無絲毫瓜葛。
想到這裏的寧竹芒心頭一沉,臉上的愁然之色盡數散去。
“傳我之名,三峰弟子速速下山,於山門外集結,等候調令。其餘長老執事皆負責安排調度弟子不得有誤,若是膽敢不從,便已門規,廢除修為,逐出山門!”寧竹芒如是說道,他周身磅礴的氣勢忽的蕩開,而手中更是不知何時已然將那枚代表著玲瓏閣最高權利的懸河印握在了手中。
“寧竹芒!”丁景程幾人見狀端是一愣,而為首的丁景程更是臉色大變,他憤怒指著寧竹芒喝道:“你如此行事,是將我玲瓏閣至於死地,你就不怕無顏麵對泉下的列祖列宗嗎?!”
這話出口,還不待寧竹芒給予回應,一股淩冽的劍意便在那時呼嘯而來以雷霆之勢轟入了丁景程的身軀。
這位執劍堂長老在那時臉色一暗,身子一震如受重創。
他有些木楞的裝過身子,卻見一襲紅衣的鍾長恨此刻正立在他的身後。
“鍾...”他自喉嚨中艱難的擠出一道聲線,但話方才出口,腦袋便是一歪,生生的栽倒在地。
周遭的諸人見狀,在那時紛紛臉色一寒,他們看得真切,就是那一瞬的光景,丁景程周身的經脈盡斷,一身修為付諸東流。
“掌教之令,重於泰山,誰敢不從,形同此人!”鍾長恨陰冷的聲線也在那時響起。
方才還叫囂著要與司空白一道赴死的諸人在那時臉色一變,他們想要的是博上數萬弟子的性命,以期司空白能夠鑄成地仙之境,歸根結底為的是那份天下第一的榮耀。而若是沒了這一生修為,就是司空白僥幸成功,他們又能有怎樣的際遇?
因此在這時,他們終是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站起了身子,扶起昏迷過去的丁景程,開始按照寧竹芒的指揮,疏散起重矩峰上的弟子們。
而寧竹芒則在那時感激的看了鍾長恨一眼,“謝過師兄。”他拱手言道。
鍾長恨卻在那時搖了搖頭,他沉著眸子看著那些離去的長老執事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玲瓏閣完了。”
他這般說道。
轟!
天際響起一聲悶雷。
第六道雷劫終於在那時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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