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兄打算何日離開這玲瓏閣呢?”周章的眼睛忽的眯了起來,嘴角含著笑意看向徐寒。
徐寒的身子在那時一震,這要離開玲瓏閣的打算他隻與葉紅箋一人說過,以葉紅箋的性子端是沒有與人嚼舌根的可能,那眼前的周章又是如何知曉此事的呢?一時間他驚尤不定,看向周章的目光也變得狐疑了起來。
“山虎怎甘居平陽,遊龍豈能駐淺灘?徐兄修好了經脈,下一步不就正該遊龍出世,猛虎下山了嗎?”
似乎是看出了徐寒的疑惑,周章淺笑言道,麵色如常。
徐寒聞言自然免不了又是一愣,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徐某一介布衣,隻想著安身立命,哪能敢自比蛟龍猛虎?”
“大夏朝虎視眈眈已久,牧極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亂世將至,想要偏安一隅,這世道恐怕遂不了徐兄的心意。”周章搖了搖頭,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纏,反是又問道:“既是想要離去,徐兄可想好的要去往何處?”
徐寒聞言,頓時臉上的苦笑之意更甚。
“徐某在這世上一無至親,二無好友,好似無根浮萍,隻有來處,卻並無歸途。”
“既然如此,又為何還要離去?”
“周兄不知,徐某...唉,一言難盡,總歸我留下來或許還會害了諸位,給玲瓏閣招來天大的麻煩。”徐寒沉聲言道。
或是因為周章身上特有的氣質,讓徐寒莫名的敞開了心扉。
“天大的麻煩?能有多大?”周章聞言卻是不以為意的一笑,“這世上的事再大,也大不過一個死字。”
“死難道還不夠大嗎?”徐寒皺了皺眉頭,並不太認同周章的光點。他從小變為了這一條命東奔西走,狼狽不堪。在徐寒的心裏,命是最重要的東西,沒了命,便沒了任何的東西。
“命當然重要,隻是他不會是最重要的?”周章意味深長的看著徐寒,就好像要將徐寒看個通透一般。
“哦?可在徐某看來,這世上再沒有比命更重要的東西了。”徐寒的眼睛在那時眯了起來,直直的看向周章,大有些針鋒相對的味道。
“是嗎?徐兄若是覺得自己的命最重要,那為何還要離開玲瓏閣,放眼大周你豈能在找到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周章輕輕的敲著身旁木亭柱子,眸中的光芒愈發深邃。“雁來城你可是救過他們的命,以他宋月明這些人的性子,徐兄若是有了麻煩,他們豈不是會以命相護。這樣一來,若真是等到徐兄口中那天大的麻煩來的那一天,無論是屆時尋求庇佑,還是趁機逃命,豈不都比徐兄一人獨自離開來得好得多?”
周章此言無疑戳中了徐寒心頭的痛楚,他的臉色在那時一變,眸中的光芒閃爍不定。
“既然心有牽掛,又何苦孤身一人。”
“獨行的或是虎豹,但群居的未必就是牛羊。”
“說不準,會是狼群呢?”
......
周章的話讓徐寒無從反駁,他陷入了沉思,但卻一時又想不明白,最後隻能是低著腦袋沉著聲音與周章道了一聲告辭,便獨自離去。
待到目送徐寒的身子遠去,周章身後的密林中忽的走出一道身著紅色長裙的俏麗身影。
她在那時走到了周章的身側與這男人並肩而立。
“你覺得說動他了嗎?”那火紅色的聲音在那時問道,聲線輕柔,宛如鶯啼。
“他是獨行的虎豹,你非要讓他做那狼群的頭狼?”周章搖了搖頭,“我怎能說得動?”
“這都得看他自己,他想得通便留得下,想不通,我說得再多都是徒勞。”此言說罷,周章轉過了頭,看向身側那張絕美的麵容,又問道:“怎麼樣,天策府那邊有消息了嗎?”
那火紅的身影聞言一愣,但隨即還是回答道:“大夏朝在劍龍關外屯兵數月,如今開春,那夏朝的國柱崔庭恐怕是按捺不住了,這幾日便已經前後幾次叫陣,但牧極卻龜縮城中,不肯出城迎戰,不知道究竟在作何打算。”
說到這裏,那火紅的身影抬眸看了周章一眼,卻見他臉色如常,隻是在聞言微微皺眉,便回了她的話。
“崔庭手下不過十萬大軍,如此叫囂,牧極手握二十萬牧家軍,豈能坐視他如此?”
顯然周章對於牧極所為也頗有疑惑。
“看樣子,我這安穩的日子也快到頭了。”說到這裏,周章歎了一口氣。
那身影似乎聽出了周章話裏的意思,有些擔憂的說道:“可若是讓祝賢知道了,他恐怕不會放過你!”
“不放過我?”那時周章的眼睛忽的眯起,聲線也陡然變得冷冽了幾分。
“是我不會放過他長夜司!”
如果您覺得《鋒芒》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42/420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