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看上去很是尋常的劍。
劍身雪白,劍柄古樸,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的雕飾。
但此刻那把劍靜默的倒插在地上,卻帶著股難以言說的聞言。
它就像是一位君王,在流淌的歲月中俯瞰眾生。
雖鋒芒入地,卻又高高在上。
這樣的異變自然遠遠超出了諸人的預料,而徐寒等人尚且還在愣神,但方子魚在那時卻是臉色一喜,再也尋不到之前即將赴死的決然。她上前一步,目光既欣喜又急切的看向四周,高聲喊道:“姓陳的!你來啦?”
姓陳的?
這世上自然有很多陳姓之人,但能被方子魚這樣稱呼的,放眼天下卻唯有一人。
玲瓏閣重矩峰首徒——陳玄機!
似乎是為了回應方子魚,她的聲音方才落下。
一位身著白衣的身影便緩緩自天際落下,穩穩的立在了那長劍的劍柄之上。
“姓陳的,你終於舍得出關了!”待到那身影落下,方子魚臉上的喜色更是再也這掩不住,她朝著那身影喊道。
“嗯。讓你久等了。”那身影回過了頭,入目的是一張尋常的臉,二十歲出頭的模樣,看不出鋒利的棱角,也尋不到暴戾或是乖張。似乎除了那頭被他梳理得齊整無比的白發,眼前這個男人並未有任何的特別之處。
他尋常得就像鄰家的男孩,酒肆的小二,又或者某日上街你不小心碰到的路人。
他可以是任何人。
但卻不應該是玲瓏閣重矩峰上的首徒。
更不應該是被方子魚所心心念念的陳玄機。
“沒事。”方子魚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她笑得很甜,也很特別。
像是三月春風裏的桃花,豔如流火,清如溫玉。
徐寒很少見到方子魚這麼笑,他暗暗想道,這世間能讓方子魚這麼笑的恐怕隻有那烤得金黃的紅薯,與眼前這個男子了吧。
吼!
殺戮再次被人終止的蛟龍幾乎已經被心頭的暴露衝昏了頭腦,它發出一聲震天的嘶吼,百丈長的身子在天際一陣翻滾,他周身的妖氣猶如潮水一般湧出,天際昏暗的雲層翻湧,暗紅色的雷蛇吞入,巨大的壓迫感自他體內泄出湧向諸人,直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陳玄機點了點頭,“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他輕聲說道,聲線輕柔,一如他的模樣一般尋常得很。
然後他腳尖輕輕一點那劍柄,身子豁然飛起,地上的長劍在那一刻猶有靈性一般發出一聲清鳴躍入了他的手中。
他伏首持劍,虛立於半空之上,麵向蛟龍。
磅礴劍意在那一刻自他的體內的湧出,那劍意恍若大江東去一般澎湃洶湧,連綿不絕。
他將自己的身子挺得筆直,劍與人在那一刻恍若融為一體,他亦是劍,劍亦是他。
這時那蛟龍也似乎意識到了眼前這道身影的難纏,它再次發出一聲咆哮,整個身子便化為一道漆黑的閃電,過下萬鈞雷霆之時,朝著那白色身影殺來。
陳玄機的雙眸一眯,一道劍芒自眸中閃過。
他的嘴唇張開,一道敕令吐出。
聲線依舊輕柔,但輕柔中卻帶著大氣磅礴。
恍若金戈斬鐵馬,君王瞰眾生。
他如是說道。
“劍出山河覆,日月照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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