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玄機是在兩海相交之處!
張翼軫挺身站起,雙腳穩穩踏在兩海相交之處的水柱之上,微一遲疑,隨後堅定地邁出一步。
隨著腳起腳落,一步落下之時,隻覺眼前一花,如同千裏之遙倏忽而過,又如千年光陰一閃而逝,猛然間聽得耳邊傳來無比嘈雜的聲音,叫賣聲,吵鬧聲,打罵聲,嬉笑聲,亂成一團,便如置身於一處繁華無比的街道之上。
張翼軫定睛一看,卻見眼前人來人往,無數奇裝異服之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來來往往好不熱鬧。或是與他擦肩而過,或是與他互不交集,卻無一例外都對他視若無睹,甚至有人還直接朝他撞來,慌得張翼軫忙閃身躲到一邊。
不料隻一閃身,卻與另外一人撞在一起。張翼軫以為定會惹得那人一陣埋怨,不想竟是從那人身子之中一穿而過,如同與虛空相遇!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張翼軫身在此地,一時呆立當場,半晌無語。
相撞而不相遇,身在其中而非在同地,莫非這便是咫尺天涯之地的真正含義?
愣神半天,回神過來,張翼軫猶不甘心,伸手間攔住一人,開口問道:“這位兄台請了,在下初來貴地,不知此地何處,可否告知?”
原以為來人不會理會,應當與他相距天涯之遠,不料話音一落,卻見那人一愣,猛地站住,一臉愕然之色,目光直視張翼軫,震驚當場!
原來此人能夠與他交集,張翼軫頓時大喜,又急急說道:“兄台勿怪,在下……”
話未說完。卻見那人搖頭說道:“定是聽錯了,半空之中怎會有說話聲,一定錯了,錯了!”
卻原來還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麵對咫尺之遙卻無法相見。張翼軫無奈搖頭。此地天造地設之莫名古怪。若要參透。恐怕並非一時之功。
隻是若要耗費無數時日才得悟透其中關鍵之處。傾穎卻是危在旦夕。並無多少時候可等。張翼軫環顧四周。想了一想。突然間縱身飛空。意欲飛到半空之中。俯瞰此地是何等所在。
片刻之間便躍身雲端。低頭一看。卻見此地竟是一座大城。城高池深。方圓不下千裏。比起中土世間任何一座大城隻大不小。隻是城池雖大。人也不少。卻並不見城門之上書寫何地何名。
再向四周遠望一番。但見一片雲霧茫茫。除了遠處有一座影影綽綽看不分明地山峰之外。此地便如一座置身於無邊大海之上地一座孤島。四下蒼茫一片。令人無法看到遠方是何所在。
張翼軫卻不死心。更是不想困死此地。微一定神隨意選定一處方向。疾飛而去。
就一直全力飛空。不信穿越雲霧之後。卻不見青天不成?
隻是不信歸不信,張翼軫全力催動流光飛舞飛空,其快如電,瞬間便近身到雲霧咫尺之內,本以為一下便會沒入雲霧之中,不料看似觸手可及的雲霧。卻任憑張翼軫如何飛空,卻再難逼近一寸之遙,始終與雲霧保持相等距離,猶如雲霧以同等飛空之勢疾飛向退一般!
怪哉!張翼軫大搖其頭,苦笑連連。
猛然收住飛空之勢,雲霧也是同時止住,再定睛一看,與他相距仍是咫尺之遙,不多一寸不少一寸。卻是無比驚人的精確!
回頭一看。隻見遠處大城威嚴聳立在身後,微一測算。張翼軫怦然心驚,方才飛空半晌,以流光飛舞之疾,至少也在萬裏開外,不料身後大城仍在原位,或者可說,他並未飛離一步。
真要被困死不成?
張翼軫一時心生挫敗之感,不想咫尺天涯之地比起先前三處兩海相交之地,卻是詭異了不知多少。無奈,他隻好再次返回城中,試圖再如上次一樣問上幾次,或許會有膽大之人即便不見人影,卻也會對空回答。
誰知再試之下,卻再無一人可聽到他說話之聲。
張翼軫置身於繁華街道之中,聽得耳邊人聲鼎沸,看得眼前人流如潮,卻比一人獨處深山老林之中更加心生荒涼悲慘,隻覺天地之大,竟無人可與他對麵交談,人生悲涼如斯,不如就此死去,也好過一人獨來獨往獨自悲傷的好。
想到此處,張翼軫心中一股決絕之意驀然升起,竟是壓抑不住地隻想一心求死。心意一動,聲風劍躍然手中,隨後萬火之精迸發,映得四下藍光一片。
劍橫脖前,眼見不過咫尺之遙便要人頭落地,突然,隻覺體內土性自生感應,以其厚重之勢貫穿全身,張翼軫心意一鬆,聲風劍立時收回體內,悚然而驚:怎會突生求死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