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用手指著無煩居幾個大字,比劃了幾下,說道:“無煩居!定是主人師兄起的名字,畫兒喜歡。那你的竹屋是叫無憂齋麼?”
無憂齋?張翼軫聞言大喜,畫兒雖是如同孩童,心思卻是玲瓏剔透,一直以來自己竟是忘了給竹屋命名,不料卻被畫兒一語道破!……等等,張翼軫忽然明白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看著畫兒。
“畫兒,你識得上麵的字?”
畫兒歪著頭想了一想,一臉不解地說:“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一看就知道怎麼讀,是什麼意思。這就叫識字麼?”
是了,張翼軫心道,畫兒乃是畫卷所生,必定天生感染書卷之氣,再加上所處閣樓正是藏書樓,日夜薰染之間識字解義也是正常。
“畫兒,不許再叫我主人了,也不許叫主人師兄,記下沒有?隻叫師兄即可!”
“可是主人,為什麼不能叫主人師兄,我就覺得主人最好聽了!而且畫兒覺得,主人身上有一道氣息讓人覺得格外親切,仿佛天生就讓人心生溫暖和舒適。”
“不許就是不許,畫兒聽話,以後就叫我師兄。聽話的話就有糖吃!”
“糖是什麼東西?”
“糖是甜甜的東西,可好吃了。”
“可是……甜是什麼東西?”
“……”
便在這般一問一答中,在張翼軫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畫兒之後,一男一女二人已經收拾停當,就在這小妙境中一人一屋各自住下。
然而不管張翼軫如何循循善誘,畫兒卻總是改不了口,一口一個主人師兄地叫,讓他頗為無奈。張翼軫甚至暗中請教玉成,奈何玉成又一次進入沉睡之中,沒有作答。
這一日中午時分,靈空滿臉堆笑出現在小妙境,手中竟然提了一個食盒。
張翼軫深感意外,自從他來小妙境後,靈空從未在吃飯時露過麵,今天不但難得出現,而且還帶來了豐盛的食物!看著靈空頗堪玩味的笑容,少年心中嘀咕:莫非師傅真的如九靈道長所說,特意燒菜給他吃,就是為了和九靈道長的廚藝一比高低?
靈空被張翼軫一臉狐疑的笑容唬得心裏沒底,不打自招:“翼軫,師傅先前沒燒菜給你吃,隻是忙於他事。現今你這小妙境上新添畫兒,雖不是我的徒兒,總算是我徒兒的師妹,所以師傅我再忙也要親自下廚做些美味佳肴,就當是歡迎畫兒入住小妙境,你也不過是借畫兒之光嚐嚐師傅的手藝罷了,不可多想其他!”
“多想什麼?比如……”
“比如九靈老兒!”靈空“哼”了一聲,氣呼呼地不理張翼軫,徑直走到畫兒麵前,和聲細氣地說道。
“畫兒,師叔給你燒了些飯菜,快來嚐嚐是否可口?若是好吃,下次師叔再做給你吃!”
也多虧張翼軫也教了畫兒一些人情世故,才沒有讓畫兒問出“師叔是什麼東西”的話來。不過畫兒昂著頭看了靈空片刻,居然看也未看食盒中的食物,說道:“畫兒不吃飯菜,隻吃水果。師叔,山澗對麵就是畫兒最愛吃的葡萄,要不你飛過去幫畫兒摘來?”
靈空哭笑不得,一臉晦氣地將食盒扔到張翼軫麵前,說道:“正好便宜了你小子。隻管吃,不許妄加評論。”
張翼軫也覺好笑,靈空竟是對他的廚藝頗不自信,深怕輸給九靈,當下說道:“師傅,你我師徒二人還從來沒有在這小妙境上以天地為屋,臨風聽潺潺水聲對酒當歌,今日正當時機,豈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