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消魂繪(1 / 2)

人有淫心,是生褻境。

人有褻心,是生怖境。

南縣一秀才,稱之張生,入京趕考,考了三年,中一舉人,大喜。派往北縣做個縣城,家貧一路上不過獨身一人,與一匹驢子相伴。

途徑來福驛館。入店時,張生身後跟著一位秀才,姓趙。獐頭鼠目,甚是討厭的模樣。

要了間房,隻聽聞隔壁趙秀才的房間傳來異動,張生輾轉難以入眠,直至隔壁沒有聲音,才得以安寢。直到第二日雞鳴十分,張生方就起身來,偶爾聽得小廝失聲大喊,眾人放下碗筷,跑了過去,隻見,張生隔壁房中的年輕秀才依然斷了氣。

店家忙派人報了官。官府一來,立即封查客店,店家客人一律不得進出。

張生閑極無聊,壯著膽子伏在門框上望隔壁死了人的房間。

隻見死去的趙秀才,躺在地板上,衣衫不整,蓬頭散發,麵容安詳,似有笑意。

張生不解,這趙秀才與他家境相當,包袱裏也隻有幾件粗布麻衣,和幾塊粗幹糧,怎他桌上有一卷裝幀精美異常的畫卷呢?頓時見財起意。

於夜間,張生潛入趙秀才房中,將畫盜走。

敗在自己的房中,張生卻擔心明日衙役找到畫卷,坐實他圖財害命,張生越想越怕,想要將畫卷給還回去。想著送還圖畫之前,想一睹為快。

長卷中不過一副農家春日圖卷,又無名人落款,張生也是識畫之人,此畫不過尋常工匠之工畫卷而已,無甚稀奇。

張生轉念一笑,這樣訓超的畫卷,為何會有這樣的好的裝潢,張生不由得細細看去。

張生注目,時間一久,不由得神搖意奪,迷迷糊糊中,昏睡的了過去。

夢中,張生來至圖中模樣的村舍,隻見一戶灰瓦青磚的大戶人家的圍牆,張生路過時,一隻紅杏落下,正打在張生頭上。

張生氣憤,隻恨這紅杏早不落下,往不落下,偏偏這時候落下,又砸到了他。

抬頭望去,隻見已挽發婦人攀在梯上,輕輕喚著:“這位相公,方才是民婦打杏,失手落下,相公可還好?”

張生一件,這女子粉麵玉琢,生得嬌媚,頓時,張生憤意全消散,忙道:“不妨事,不妨事。”

且在此時,院門打開,走出另一位女郎,與先前落杏女子不同,此女郎生得端麗溫良,挑燈出門來,致歉。見張生身上沾上了杏的汁水,邀請張生入門來,換上清洗汙穢,幹淨衣衫。

一入屋宇,張生驚詫,鬆柏岩,桃花池,一眾女子在池邊浣紗,竹竿挑起輕紗,晾曬,微風拂過,張生的心意如風中輕紗一般飄動。

隨後,張生入浴,換上潔淨綾羅衣衫,在眾女子的邀請下,來至堂屋飲食。

隻見桌案上菜飲豐盛,張生笑問:“姊姊,這都是何物?”

出門迎他進來的那位女子,命喚三娘,這三娘現在為他一一說道:“這是酒糟鵝肝,這是蜜汁釀火腿,這是小炒豹胎,這是……”

張生驚喜,道:“哎呦,我的姊姊,這些東西,小生我這一生莫要說吃,便是見也沒見過的。”

眾女子捂嘴嗤笑與張生,張生酒足飯飽之後,道:“姊姊,為何家中無男丁?”

三娘一麵為他斟酒,一麵道:“我們此地,那是極陰之地,從未有過男子能在此處越過一日的,公子等明日天明,還是速速離開吧!”

“姊姊,若是不走,會如何?”張生問。

三娘回答他道:“若是不走,便再不能離去了,要生生世世陪著我家姊妹眾人。”張生拍腿,心中暗喜道:“妙哉妙哉!”

當晚,那打杏的女郎將烘幹的衣衫送到張生房中,紅燭香帳旁,蘭麝薰心。

張生年輕不知人事,但見那打杏的女郎十指纖纖,指指撓在張生心上。

“姊姊,多謝。”

張生接過衣衫來,低眉望著打杏女郎,女郎臉色緋紅,問:“公子,不早了,明日您還需早起趕路,歇著吧。”打杏女郎轉過身去,為張生放下帳來。

“姊姊,你就留下來,陪陪我可好?”

“公子,這,若三娘知道,是要責罰於我的。”

打杏女子說完,便離去了,張生透過窗,望見這打杏女郎所住的房間,便在他旁邊。張生尾隨,待道打杏女郎門前,輕輕敲門,問:“姊姊,還沒睡?”

打杏女郎一聽聲音便知道是他,上前開門來。

“公子,這麼晚,你來找我作甚?”

張生想了想,笑曰:“姊姊,被褥太厚了,睡不著,可有薄一點的?”

打杏女郎笑道:“公子,你且進屋來,我給你找找。”

打杏女子為他找被子,而張生眼睛死死盯著打杏女郎的三寸金蓮,不由得蹲下去,輕輕一捏,打杏女子一慌,麵色蒼白,將被褥擋在身前,道:“公子,你看著被褥可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