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卡奧斯就醒過來了。
他昨晚是被綁在樹下的,夜晚使他的精力消耗了太多,因此就算姿勢不是很舒服,但他還是睡著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旁多了一股魚腥味,他很快就發現是一群魚人擺放在這棵樹附近的,而且它們還在源源不斷地放更多的魚。這讓他感到很奇怪。
“精靈,你到過我們的營地了?”
卡奧斯聞言看去,發現是對麵樹下綁著的一個人。他戴著一條沾滿濕氣的紅色頭巾,頭巾上有一些明顯的汙漬。他穿著亞麻色的上衣,寬大的褲子上有尚未幹透的泥痕跡。那是個四十多歲左右的中年人,他的眼睛盯著卡奧斯,眼神帶著一絲期盼,這份期盼在那個人身後的河水的襯托下顯得更為真切。
這讓他感覺有些離奇,明明他們兩個現在都是被捆綁在樹下的囚徒,對麵那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為什麼會如此奇怪。
看著卡奧斯疑惑的眼神,那個人說了一句:“你穿著我的衣服,那你可曾看到過我帳篷裏的一封信。”
“船長,什麼信?”
卡奧斯的身後有一個年輕人插嘴,但聽不出太多的焦慮,反而充滿好奇。
“是我兒子給我的信,我還沒看過。”
“可我們不是在海上漂流了這麼久了,船長你什麼時候靠岸去收信了?”這時候又有一個聲音插進來,他在那個船長的後麵一棵樹,卡奧斯能夠看到他沾滿淤泥的鞋在踢踏這魚人慢慢擺放在他周圍的活魚。
“我還不知道船長有個兒子。”先前的年輕人說道。
“喂!精靈,你到底看到過沒有?”
卡奧斯搖了搖頭。
船長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媽的!你是啞巴嗎!”這讓他的臉活了過來,像是一個鄉鎮裏的農民多過像是一個船長。“該死的魚人,它們一定是在搜查東西的時候把它撕掉了!”船長眼睛裏的小小希望消失了,他沒有再說話。
“船長你別沮喪嘛,大不了我們離開這裏之後就去你兒子在的地方叫他再給你一封信吧。”
船長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閉嘴,傑瑞!你以為我們是這麼容易逃走的嗎?”
“喂,湯姆,你想和我打一架嗎?”
“蠢貨,等我掙脫這些藤蔓我就好好教訓你!在那之前,你能不能仔細看看我們周圍那些惡心的家夥究竟在幹什麼?”
傑瑞沉寂了一會兒,隨後驚呼:“它們放這麼多魚在我身邊幹嘛,它們想熏死我嗎?”
“不要犯傻了!它們想殺死我們不用費這麼大勁。”湯姆似乎是扭了扭自己的身體,因為卡奧斯聽到身後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音,“你難道沒有看到過什麼類似的行為嗎?用用你和魚人一樣的腦子想想。想一想,魚人是會吃魚的。”
卡奧斯環視了一眼周圍,船長的神情很低落,不太在意周遭的情形。旁邊不時有魚人走近,放下手中的魚之後又離開,它們並不在意這些被綁在樹下的人的交談。除了那些搬運魚的魚人之外,有更多的魚人開始出現在他們的身邊,繞著一棵棵樹走來走去。
這個時候昨晚的濕氣還沒有完全散去,再加上那些被丟在樹旁的活魚身上四濺的水,卡奧斯覺得自己渾身悶熱像是在蒸桑拿一樣。
這個時候湯姆又強調了一遍“魚人是會吃魚的”,卡奧斯不由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周圍的魚人腳蹼撲打在泥地裏的沉悶聲音在他聽來變成了就餐前的奇特儀式,他所想的和傑瑞說出來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群魚人還吃人的嗎!”
“啊……你真是沒救了。”湯姆說道,“這群魚人怎麼可能吃人?你聽過藍鰭魚人的吃人事例嗎?你難道不覺得它們像是在崇拜我們嗎!”
“崇拜我們不是很好嗎,他們為什麼不給我們解開。”
“這一點先不用解釋,我想你大概是不知道藍鰭魚人的崇拜對象都是要被丟入水下完成最後的儀式的。”
“我水性還不錯,應該能夠撐挺久。”傑瑞小聲嘀咕。
“它們應該不是要崇拜我們,還不是時候。它們的崇拜儀式一般發生在秋天,而現在是春天”船長似乎已經處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他的聲音緩慢冷靜,“它們大概是在求偶吧。”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這麼說的話,我倒是聽過有的魚人公主會選擇其它種族的配偶。”湯姆點點頭,“我們被綁在這裏應該是用來給魚人公主挑選的。”
“這些魚大概是用來舒緩魚人公主的情緒的,除了水,那群惡心的家夥最喜歡的就是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