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夜,夜色的夜。
名太慢。
漫不經心的慢、也是為所欲為的慢。
自小就被一個老道長收留在山上,已經有十九年之久。
或者說,是十九年再加六個月十二天。
我自五歲起,就被老道士傳授了一身絕世醫術。自那時起,我就一直以為我會待在那個山上,以此終老。可是這一年時,老道長讓我下山去尋找一杆名為探魂筆的古物。
這是一個名為台元城的地方,其中更是有許多我之前所不知曉的東西。
自從我來到這個城市中,已經醫治了不少人,有腦部有腫瘤的,也有被人迫害的……有許多我已經記不太清楚。
診所的故事一直持續芒山的潛龍潭之後,煞骨劍破除探魂筆的封印。可是師兄何江晉也是跟隨著去了。
正如他所言,師傅要我習練的,是探魂筆借來的長生之道。
許多以前所不明白,所困惑的東西。似乎也是在握著探魂筆的那一刹那間,一切都是煙消霧散。我發現我開始擁有了另一種能力,也是另一份責任。
何江晉之前是台元城的陰司,是負責這一片區所有離魂的去留問題。不少鬼魂都是在這診所附近落了腳,大晚上一群鬼打撲克玩雀牌,簡直是熱火朝天……
隻是我在回去山上複命的時候,才發現師傅已經離開,他隻是留了一份書信,說是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讓我去台元城中繼續接手那陰司。
一天忙碌過去,夜也涼了。
我將椅子搬出診所之外,挨著那一棵大槐樹坐下。
這一天天氣並不算很好,空氣中還略微有些陰霾,不過我倒也並不在意。
一個傴僂著身子的老爺子從街邊徘徊過來,他手中還拄著一根灰褐色的拐杖。
這時候剛好有一輛車從旁邊經過,可是在接觸到那老人的身體時,卻是直接穿過,並沒有造成絲毫影響。
隻是一個貪玩的小男孩,在追趕的玩具蹦跳青蛙,莫名拐了個彎再一次回到了街邊。一次意外車禍就此避免。
我的目光看過去,點了點頭示意後輕笑了一下。
老爺子舉了舉拐杖,也是回以一笑。這位老爺子是何江晉留下的管理者,也是這台元城當中,年齡最長的一個老鬼。平常陰司出巡,就是他負責幫忙維持秩序什麼的。
“您老今天來的這麼早?”我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麵前這位老人,除卻他本身九十多歲的年紀,可是在世上又存留了十幾年,我喊他一聲老老爺爺都不為過。
拄著拐杖的老人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堆積起來。“最近街道那邊出了些小問題,我怕您責怪我,就先行去幫忙處理了。”
“李老,您快別這麼說!”我汗顏。
老人仍舊是保持著之前那一份慈祥微笑,不過在這笑容中卻是多少有點尷尬。“不過這一次有點意外,可能還得您……你過去處理一下。”
“這次的事情很嚴重嗎?”我問道。
“南街那邊有一個人被鬼怪迷走了魂魄,卻是被一頭豬上了身,據說已經吃了兩天的草,這會兒把隔壁人院子裏的葡萄藤都給啃沒了!我心想著這件事原本沒那麼麻煩,所以就單獨過去看了看,沒曾想……唉!實在是世事作弄人啊!我本以為這件事已經解決,可是等我離開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中了蠱,最後那人,跟那頭豬都是沒了!”
老人說到最後,臉上也是充滿了唏噓之情。
“那我們現在過去看看吧?”我扶著額頭,也是感覺有點頭大。這個故事,除了匪夷所思以外,可也著實是有點悲慘!
老人躬了躬身,臉上露出一抹喜色。“那就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南街並不是真得說,是在南方的街。
隻不過是一個地區的統稱。
這個地方在台元城中算是一條富街,人們大多有錢,而且消費也算不錯;而北街則是官運顯達的地方,為權者多聚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