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槐忙問道:“你快詳細說說!~”
方誌文靦腆的撓了撓頭,接著清了下嗓子,兩手背在身後像是學生背課文般地一字一字說道:“據中華民國地方。。。”
郭麒雲一拍大腿,“哎我去了!~你給我好好說話!~”
方誌文嚇得一縮脖子,腰杆兒也塌了,手也拿到身前來了。
“那。。。那個。。。攤派和捐可以用糧食、牲畜、物料、器械等一切物品相抵,若是轄區內有較嚴重之匪患、疫情、災害等,還可上報縣裏予以減免。。。”
郭麒雲一拍巴掌。
“哎~你看這麼說話多麼的招人喜歡~可是。。。這和沒說有啥區別?”
方誌文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劉書槐皺著眉頭,手指頭點著桌子一下一下的敲著。
“糧食和牲畜是絕對不能動的,那是百姓活命的根本。物料、器械。。。都包括什麼?”
方誌文想了想道:“棉、布、木料、石料、鐵器、農具等等,都算。”㊣ωWW.メ伍2⓪メS.С○м҈
郭麒雲靈機一動問道:“鐵器?冷兵器,哦,不。。。我是說,大刀長矛強弓勁弩算不算?”
“算的算的,那算是武器物資,抵得還多呢”方誌文點了點頭道。
“大哥,咱們在二道溝繳獲了不少這些東西,少說也有一百件,要不咱給抵了吧~”
劉書槐尋思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
“整個第二區的每月的正稅兩千多銀元,攤派和捐項款數就要五六千,這點兒東西能頂什麼用。。。”
“唉。。。先拖著,能拖多久拖多久。反正我也是剛上任不久,上邊也不會過於為難,以後再說吧!~”
郭麒雲咂巴了兩下嘴,也隻得點了點頭。
從區公所出來,郭麒雲心情就不大好。
原來在大平莊受王金山的管製,這好不容易混到了鎮裏,又要受縣裏的鉗製。就算以後進到了縣裏,還要受省裏的管轄,啥時候能自由自在的啊。。。
郭麒雲今日沒有走尋常的大路,而是帶著馮大年在胡同裏的小路繞著彎兒。
走著走著,卻看見前邊一個施了粉黛的女人倚在門口,旗袍的斜襟兒扣子打開了幾顆,手裏邊拿著個帕子笑眯眯的看著他和馮大年。
“哎呀~兩位爺爺~進來歇個腳吧,屋裏有茶有酒,還有軟乎乎的身子~”
說著,女人媚笑著上前挽住了郭麒雲的胳膊,並用她的身體不斷磨蹭著郭麒雲的臂膀。
這讓郭麒雲不由得想起了秋梗。
他回頭看了眼馮大年,卻發現這哥們兒靠在牆邊,左看右看似乎是在放風兒。
見郭麒雲向他看來,還點了下頭給了他一個的眼神。
好像在說:“我在這看著,你放心去吧。。。”
郭麒雲瞪大了眼睛。
“臥槽,我是得說你太夠哥們意思呢,還是得說你太懂事兒了呢,我的傳令兵同誌?。。。”
這時,一個童稚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叔?。。。叔,救我!~”
“叔!~救我!~叔!!~”
郭麒雲回過頭來,卻看見門口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半大孩子。
這孩子手裏端著個水盆,正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嘴裏喊著他“叔”,還向他求救。
郭麒雲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孩子似乎在哪裏見過,這聲音也有些耳熟。
可沒等那孩子叫兩聲,屋裏就衝出來一個窮凶極惡的男人,揪著那孩子的頭發就往屋裏拖。
那孩子抱著門框,水盆打翻在地上,一臉驚恐的喊道:“叔兒!~大平莊!~羊皮襖子!!~”
那人見拖不動,掄起拳頭就往那孩子肩膀上砸。那孩子死死不放手,卻終究被砸麻了半個身子,哭著喊著被拖了進去。
這時,一個聰敏機靈的小姑娘和一個憨厚男人的臉龐突然浮現在了郭麒雲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