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的夥計見有客來,立刻擺上了茶碗,然後拿著大號的茶壺挨個斟滿。
又有夥計拿上了小食,有鹽水豆子和炒花生等。
聽劉書槐說,這一桌子的茶食,也就是不到二十個銅板。
這著實讓郭麒雲這個動則揣著幾十上百個銀元到處晃的“有錢人”自豪了一把。
茶間的另一邊是個小台子,台子上是一老一少。
老的看起來有四十歲左右,是個半大老頭子。少的看上去也就十六七,穿著紅色的花襖紮著長長的辮子,卻是個挺耐看的女子。
此時二人一個拉弦子,一個唱著曲兒,似乎是一對父女。
他二人在這裏也算是給茶坊招攬些生意。
在後世聽個音樂那是無比簡單的事情,有個手機就隨時都能聽。
可自從穿越到這裏,除了聽過幾句晉腔梆子,郭麒雲卻是再也沒聽過什麼曲子。
如今聽著這綏遠小調兒,雖是聽不大懂,可郭麒雲還是不由自主的用手指輕敲著桌麵和著調子。
劉書槐見自己兄弟高興,也是開心。
他喝了碗熱茶,和郭麒雲說了一聲,便到前邊去找到了茶坊老板,打聽租院子的事情。
正當郭麒雲吃著花生聽著小曲兒悠然自得的時候,從外邊進來了五六個人。
他們一進來,喝茶的人們便都往一邊散去,而唱曲兒的父女兩人也麵露驚慌的停了下來。
隻見為首的是個身高近一米八的漢子,他穿了件黑色長襖外套羊皮坎肩,頭上帶著狗皮帽子腰間紮著皮帶,配上一張凹凸不平的麻子臉,看上去著實有些駭人。
這人徑直的走向賣唱的父女兩個,走到了台子前兩手掐著腰停了下來。
“我說怎麼哪哪兒都找不著你們,原來跑到這兒來了!咋,欠了錢想跑?哼哼,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天成鎮誰敢欠你七爺的賬?”
說著,麻子臉從懷裏掏出了一張條子向四周抖落著。
“看看,看看~白紙黑字,李老號兒欠田七爺煙款四塊大洋整,下邊有按的手印兒~”
田七爺收好了紙條,咧嘴一笑說道:“怎麼的,李老號兒,今兒你這錢是還是不還?要不。。。咱們換個法子?”
說罷,滿臉壞笑的瞄著後麵的女子。
李老號兒哆哆嗦嗦的陪著笑臉,順便把女子往後藏了藏。
他從懷裏摸了摸,掏出了一個布包。
“七爺。。。這幾天工夫太短,我就湊了這麼幾個錢。要不。。。要不你先拿著,再緩我些時日,我一定還!一定還!”
田七爺一把拿過布包打了開來,隻見布包裏麵隻有四五十個銅板。
他用力的將布包往地上一摔,道:“就他娘的這麼點兒,連利息都他媽不夠!你這是消遣你七爺玩呐?!”
李老號兒帶著哭腔連連作揖,苦苦哀求道:“七爺!~七爺啊!~你再寬限幾日,我一準兒還你!~”
田七爺一瞪眼罵道:“我去你娘的!~今兒讓你走了,我明兒上他媽哪兒找你去!~滾!~”
說罷一腳將李老號兒踹倒在地。
後麵的女子喊了聲“爹!”趕忙上來攙扶。
田七爺看著那女子,轉怒為笑的說道:“你個窮的身上連個五個大子兒都沒有的老貨,沒想到卻生了個這麼俊的女子。這麼著吧,我再給你五塊大洋,這女子跟我走,咱們就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