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聽完,墨子聽的也是連連感歎:“世上無不巧之事。這天下何等之大,怎麼我們兩個與陶朱公有關係的人,竟在千裏之外的晉國相遇。”
隨後墨子便也將自己與範蠡如何相識,也講述了一番,聽的那猗頓是連連讚歎。想不到這墨子那麼小便有那番膽識與見識。更想不到自己的老師的經營思想是得自計然。這要是按輩分,自己還要尊稱墨子師叔。
猗頓這一想法說出來,墨子連連擺手,笑道:“若真按輩分,天下能與我同輩的屈指可數,便是我的嶽父也要不知低我多少輩來。因此咱們各論各的。”
此刻,那禽滑厘與高何、縣子碩也終又知道了師父的一些往事。這等事跡,不是每個弟子都有機會能聽到的。
於野王邑遇故知,猗頓又多停留了幾天,每日與墨子把酒言歡,便是趙無懼也多次前來相陪。
這一日,墨子向趙無懼提出告辭,欲要前往絳都。趙無懼十分惋惜不能將墨子這等賢人留下,便讓墨子若到絳都,若是方便可去趙府,趙家必將熱情款待。
那猗頓得知墨子要去絳都,大喜,其返回猗氏恰是與墨子同路,都要走那軹關陘。
次日,墨子率弟子向趙無懼、趙掌櫃、冠琴等人告辭,猗頓也同路,那趙無懼送了足有三裏,方才被墨子再次相勸止住腳步。
這番去往絳都,有猗頓通行,卻是不需腳步丈量,那猗頓自有一套豪華馬車,柔軟舒適,坐在上麵,品著美酒,吃著瓜肴,無風吹日曬,愜意之極。
那高何、縣子碩是第一次坐這等豪華馬車,十分享受。但這野王邑至絳都,卻是很長的一段路,坐久了,卻也發現有些不舒服,腰也酸背也痛,便連那屁股,也是東挪西挪,很是不自在。
看著猗頓坐在那,很是享受一般,高何不由開口問道:“猗頓前輩,您這一路坐下來,動也未動,難道不難受麼?怎麼我們坐的這般腰酸背痛,難道我們就是受苦受累的命麼?”
這話一問出,卻是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猗頓笑罷,給出了解釋:“任何再舒服的座駕,坐久了都會不舒服,我又不是石頭人。隻是這是一個基本功,要學會忍耐,保持自己的風度。或者這麼解釋你就明白了,任何事隻要有堅持之心,那便容易做成。這番坐法,我卻不是幹坐,而是大腦中思考我的各處生意,大腦中有了其他思想的控製,便會忽略了身體的感知。”
“猗頓前輩的這種說法卻與前些日師父的說法大同小異。”縣子碩道。
“哈哈,世間道理大同小異。墨翟兄弟這方麵可比我還要精通。”猗頓笑道。
“猗頓兄謙虛了!”
軹關陘,山穀道路,雖烈日當空,但卻山風習習。馬車晃晃悠悠,非常悠閑的行走,走幾步,便低頭吃兩口路上的青草。
看著弟子們坐在車上有些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甚是不禮貌,墨子便開口道:“我等行在這山路,卻還有些典故。”說完故意頓了頓。
那高何本想瞌睡,卻被師父這個典故給吸引,坐直了身子,看向師父:“師父,快講講,有什麼典故?”
“猗頓兄是這的老人了,對這裏應該比我熟悉,若是我講的不對之處,還請猗頓兄指正。”墨子向猗頓道。
“墨翟兄弟客氣了,若說生意場上的事,我還有些見解,可這論起典故來,我可就不行了,實不相瞞,這條山道我不知走了多少遍了,可卻從未聽說過什麼典故,今正好開開見識。”猗頓也坐直了露出傾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