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知道?”炎禦見自己被小瞧了,忍不住要為自己辯解。哼,他也就比她小四歲,別以為他什麼都不懂。
“好了,洗洗手吃飯吧,訓練了一上午不累嗎?”炎拽了拽這個傻兒子,打斷他接下來的話。
炎禦這才想起來媽媽還在身邊,頓時有點心虛。
楚夏似笑非笑地看了這父子一眼,沒說什麼,卻叫炎後背一涼。
——
吃過午飯,等兩個孩子都去午休了,楚夏才把炎拽進屋裏。
“我怎麼不知道阿禦懂得什麼是女人什麼是女孩了?”楚夏笑著問炎,隻是她這笑看起來有點危險。
“這個……你知道的,軍隊裏的人,說話都是葷素不忌。”炎弱弱地為自己辯解,真的不是他把孩子教壞的。
兒子小的時候,一直都是夫妻倆一起帶的,到七八歲後,就是炎管得多了。
畢竟,男孩和女孩總是不一樣的,而且,兒子對軍事有興趣,跟在炎身邊是最好不過了。
要不是今天他說漏了嘴,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父子倆瞞了她什麼。
“老實交代,除了這個,他還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楚夏戳著炎的胸膛,一副嚴刑逼供的模樣。
“沒有,真的沒有了。”炎搖頭否認。
“我姑且信你這一次。”楚夏將信將疑道,她對炎還是比較信任的,“既然他已經開始懂得男女之事了,那你好好引導便是,反正這些他以後也是要學的,別叫他學壞就行。”
楚夏不想像現代的家長一樣什麼都不告訴孩子,讓他們覺得男歡女愛好像是一種見不得人的事。
孩子們總有長大的一天,與其讓他們胡亂探索,還不如給予正確科學的引導。
“嗯,我知道。”有這句話,炎也放心了。
“對了,顏顏那邊……”炎的神色略帶遲疑。
女兒大了,雖然還是親密依舊,但有些關於女孩子的問題他也不好意思問,就隻能全權交給楚夏了。
“顏顏那邊沒問題,你放心吧!”楚夏說,不知道想起什麼,楚夏臉上浮現出感慨的神色,“顏顏也要十五歲了,時間過得真快啊!他們都長大了,我們也要老了。”
“我老了,你沒老。”炎摸著楚夏依舊光滑白皙的臉說。
他的話雖有讚美之意,卻不是瞎說。
兩人都三十七八了,正兒八經的中年人,他的臉上早就出現皺紋,皮膚也鬆弛了許多,鬢邊白發稀疏。
可她卻不同。好像時光對她給外優待,都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就好像一切都停留在他初遇她的時候。
最初的時候,一眼萬年。
“你也沒老。”楚夏環住炎的脖子,把頭磕在他肩上,強忍住眼眶的淚水。
其實,她特別害怕‘老’這個字。
這些年,經過那麼長時間的觀察,她早就發現這些原始居民的壽命要比現代的短許多,基本沒有活過六十的,活得最久的也才隻有五十多,還有很多在四十多五十出頭時,身體就衰敗下來。
楚夏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失去了炎,該怎麼度過餘生。
她隻盼著時間能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別那麼殘忍地把他們分開。
“嗯,我沒老。”炎狠狠回摟住懷裏的人兒。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為了她,他會好好活著,健健康康地活著。
——
十年裏,能發生多少悲歡離合?
楚夏親自送走了昔日的族人,從江到狼,從蘿到紅,還有很多很多她認識的其他人,她親眼見證了他們的衰敗和死亡。
在一次又一次的別離中,她終於明白死亡應該是什麼樣子。
她阻止不了時間對眾人的傷害,應該說,所有人在時光麵前都無能為力。
十年間,部落裏降生了許多新生兒,同樣也伴隨著死亡。
一切都是生命的輪回,就入晝夜交替,四季往來,春榮冬枯,一切都是早已設定好的。
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存在?生命背後是否有神在操控一切?沒有人知道,楚夏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