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深抬手,指腹摁了摁她的眼角。
周予念拉了下來,握在手裏,搖搖頭:“我沒事。”
“我隻是,有點感慨。”她說道:“深深,還好我們還在一起。”
“嗯。”季以深低下頭,用側臉蹭了蹭她的發。
經曆了白天盛大的喧鬧之後,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的靜謐溫柔。
周予念身上還穿著紅色的敬酒服,精致嬌豔的妝容也沒有亂。
她靜靜的依偎在季以深懷裏,牢牢的握著他的手,小臉上露出了幾分疲態。
“抱你去洗澡?”季以深問她。
她搖搖頭:“先坐會兒,好累,不想動。”
季以深便依她,抱著她坐著沒動。
“從阿源踏出那一步的時候,就沒有回頭路了。”季以深幫她解去發間繁瑣的頭飾,讓她躺在自己懷裏:“現在這樣,他們沒有鬧得不死不休,而是各安一隅,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知道周予念多多少少都會因為路久久和莫源的事情煩憂,所以也還是安撫了一句。
“我知道。”周予念說道。
她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久久年前在‘如故’的時候,我就想通了。隻要他們都過得好,就好了,在哪裏都不重要。”
“隻是還是有些遺憾。”
畢竟是那麼要好的朋友,以前親密得像是一個爹媽生的兄弟姐妹一樣。
現在天各一方,甚至連他們的婚禮,莫源都沒能參加。
“不過我今天還是很開心。”頓了頓,她又重新揚起笑臉,看著季以深:“我終於能嫁給你了。”
“是啊,我終於娶到你了。”季以深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周予念伸長了手,去摟他的脖子。
“我在沐城的時候,去參加過我們前台小姑娘的婚禮。”她說道:“當時她也是二十二歲,剛大學畢業,然後就跟男朋友結婚了。”
“聽說他們也是談了很多年戀愛,從高中到大學,然後一畢業馬上就結婚。我當時特別羨慕他們,還特別想你。”
那對小情侶的家境都比較一般,婚禮辦得並不怎麼盛大隆重,可那時候,周予念還是很羨慕他們。
那時候她就想啊,明明都是早早在一起,為什麼別人就能始終如一,修成正果。
而她和季以深,卻隻能草草收場,最後她落荒而逃。
如果他們沒有分手,這個時候,他們也該結婚了。
她以前一直期待著,等他們都到了結婚的年紀,就穿上最漂亮的婚紗,嫁給他,做他的季太太。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他們分手了。
那天新人來向她敬酒,卻發現她落了滿臉的淚。
那是在沐城四年裏,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人前失態。
季以深心頭一窒,將她往上拉了拉,牢牢地抱了滿懷:“對不起,寶貝,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
“都過去了。”周予念笑著摸他的臉,去揉開他因為心疼而蹙起的眉:“我說這個,不是想讓心疼或者歉疚,隻是剛好想到,就順口提了一下。”
“我不用羨慕任何人的啊,因為我有你啊。”她軟著嗓音:“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從來不需要羨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