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辰寰醒過來已經是五個時辰以後的事情。
“尹婉呢?”嗓音傻啞,眼眶裏彌漫著猩紅的血絲。
“敖先生,尹小姐……”藍風欲言又止,見敖先生眉宇間呈現的三條黑線,似乎根本不敢把那惡耗告訴他。
零星的片段在他腦子裏回旋,他記得尹婉抱著孩子坐進了一輛綠色的計程車,而計程車卻衝下了懸崖。
“尹婉呢?”
他固執地追問,聲音陡地拔高。
似乎不知道她的在哪裏絕不會罷休一般。
“敖先生,尹小姐與孩子從很高的山崖摔下去了,那麼高的深淵,薛家的人,還有警察派了大量的人去尋找,但……”
悲慘的結局,敖辰寰掀開了身上的被子,拔掉了手背上的吊針管,不理藍風的叫嚷,以及手背上血流如柱。
他從床上撐起身,忍頭陣陣襲來的昏眩,邁著踉蹌的步伐往外走。
“敖先生,你不能去,你還在高燒,而且,你胸膛上的傷口不能扯動。”
尹婉的那柄尖刀是捅在了離心髒一公分的距離,如果稍偏一點點,他就沒命了,想起都有些害怕,然而,他卻並不怪尹婉,居然頂著四十度高燒想去尋找女人。
“不要管我,藍風,去調集人馬。”
“敖先生。”藍風急急忙忙撈了一件風衣追出病房。
“敖先生,薛家的人已經去找了。”
“我指使不動你了?”
見敖辰寰發火,藍風沒辦法隻得打電話讓他們的人馬過來。
敖辰寰忍著胸口火燒火燎的劇痛馬不停蹄,幾乎找遍了錦洲的每一個角落,還有當時她們母子摔下去的地方,是深淵寒潭,也找了人去打撈,但是,始終沒見到尹婉以及孩子的半片屍賅。
所有人都以為尹婉死了,但是,找不到她的屍體,敖辰寰絕不相信,而且,他固執地認為,這是尹婉想要離開他,徹底地離開他設下的一連串計謀。
夜興瀾珊
他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星空發呆。
這段時間,許多的時候,他都站在窗前,俊美的輪廓上沒有半點表情。
“薛先生,你不能進去。”
藍風焦急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走開。”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薛湛淩厲的怒吼聲從門縫裏襲入耳。
門‘怦’的一聲被人踢開了,隻覺門口處光影一閃,男人邁進屋子,全身上下彌漫著一股子蕭瑟的氣息。
“敖辰寰,尹婉再也不回來了,這下,你滿意了?”
薛湛的質問似乎來得有些遲,可能是薛家老夫人瞧著他被尹婉捅了一刀的緣故,所以,才阻此了薛湛發瘋,否則,恐怕前幾日,他就已經持槍殺上門質問了。
滿意?他滿意什麼呢?
敖辰寰譏諷地笑了。
“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活得風生水起,即便是蘇洛毅讓你天地起死回生,我也會將你天地逼入絕境。”
尹婉是薛湛這輩子最疼愛的妹妹,因為這個男人,他最疼愛的妹子死了。
這筆血債,他隻能算到敖辰寰身上。
“我早就讓尹婉對你死心,這輩子,一個癡字害得她萬擊不複,婉婉她太傻了,眼睛瞎了,居然為你這種人生下兒子,真是太不值了。”
“你……說什麼?”驚疑在他心裏深處翻湧,如一場驚天海浪般翻騰。
“我警告你,我要讓你的天地以及黃海國統統都消失,讓你變成一隻喪家之犬。”
不,不夠,終有一天,他會讓姓敖生不如死,他薛湛要為唯一的妹妹報仇雪恨。
“你說什麼?”敖辰寰已經沒心情聽他說下去,他的注意力還在那句‘居然為你這種人生下兒子’上。
見薛湛有些發愣,敖辰寰突然像一隻敏捷的豹子衝過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發瘋般嘶吼:“薛湛,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薛湛剛才說的話比較多,這瘋子到底是在問哪一句?
想了幾十秒,終於記起了自己所說的那一句:“尹婉是眼睛瞎了才會為你這種人生下兒子。”
一定是這一句,隻有這一句可以讓敖辰寰發瘋。
“念君你的兒子,他根本不是少弦的骨肉。”
“不可能,你騙我,我是想讓我內疚,痛苦,所以,才給這樣給我說對不對?”
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尹婉生下的是他的親生骨肉,然而,如今,卻是天人永隔,此生再難相見。
薛湛一定是希望他痛苦,才這樣子刻意扭曲事實。
“我騙你做什麼,我沒你這麼卑鄙,念君的確是你親生的兒子,安少弦即便是與尹婉結了婚,由於你一直強取豪奪,一直夾在她們中間,他們一直都是假夫妻,從未有過夫妻之實,又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不……不,薛湛,你騙我,我絕不相信。”
他不要在這個時候相信,即便念君真的他的兒子又怎麼樣,她們已經死了,從此,從他生命裏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薛家的人上上下下早知道了,起初,尹婉不肯說,是奶奶逼著她說出來的,要不是看在念君的份兒上,你以為奶奶會搓和你與尹婉,會要尹婉與你結婚麼?可是,你居然如此不爭氣,還為了保住天地集團與蘇氏兄妹交易,用你的後半生幸福去交易。”
“不要說了。”
敖辰寰捧住了自己的頭,他的腦袋仿若要炸開,為剛才薛湛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
薛湛瞧他痛苦的樣子,也不想再為難他,看了他一眼,喉頭的戾氣化成了輕煙,他為婉婉宛息。
薛湛是什麼時候走的他不知道,腦子裏一直就回旋著一個事實,念君是他的親生骨肉,然而,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尹婉,你當真如此恨我,恨到要一輩子瞞著他孩子的存在。
她無法體會,當他知曉念君的存在,他心中似乎有一把刀在切割著自己的心,一刀又一刀,將他的心切成了瓣瓣碎片。
尹婉,如果不是薛湛怒極之時告訴我事實真相,你打算永遠瞞著我嗎?
他也曾幻想過孩子會是自己的,可是,畢竟,安少弦與尹婉做過那麼久的夫妻,孩子是他的也是極有可能的,他一直沒有膽量抱孩子去做親子鑒定,因為,他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至少,他心中仍然存在著一絲的祈盼。
現在,薛湛告訴他,念君是他的孩子,然而,他要到哪裏去找她們呢?
“敖先生。”
見他臉上的肌肉不停抽搐,藍風推門進來,戰戰兢兢地報備。
“出去。”嚴厲的話音從薄唇間吐出,仍然透著不可違抗的尊嚴與傲氣。
“敖先生……蘇小姐求見。”
“不見,讓她跟我滾。”
大手一揮,桌案所有的物品全都被他掃落到地,發出一陣‘乒乒砰砰’的聲音。
一盤墨汁打落在地,將華麗的地板磚掃花。
藍風張口結舌,可是,又不得不告訴他某些事情,因為是關於‘天地’集團的事情。
“敖先生,你必須見她一麵,否則……”
“我說了不見,讓她去死。”
一個煙灰缸砸向了門板再摔落到地麵上發出‘當’的聲響。
要不是這個女人,他與尹婉不可能是這種結局,要不是這個女人似一頭惡狼一樣的逼迫,他絕不可能如此痛徹心肺。
“是,是。”從沒見過敖先生發這麼大的火,藍風嚇得趕緊退出了房間。
十天了,敖辰寰拒不見任何人,盡管天地集團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風口浪尖,盡管新聞上說,天地與黃海的股票跌到了最低點,但是,他仍然無動於衷。
十天以來,他就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不吃不喝,嘴唇幹涸似乎都快要裂開了。
指尖燃著香煙,一支又一支,自從知道念君是他的孩子後,他就沒辦法再想其他的事情,尹婉與孩子是他親手害死的,痛苦,內疚日日啃噬著他的靈魂。
如果沒有了她們母子,他擁有再多的錢財,擁有整個江山那又怎麼樣?
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失去了。
指尖一截香煙很快就燃燒殞盡了,火紅的煙蒂甚至燒灼著他的肌膚,空氣裏升騰起波茲波茲的聲音,椎心疼痛並不噬骨,
因為不及他心疼的萬分之一。
將煙頭狠狠按壓在了自己手背上,手背肌膚上烙印下一個小小的深坑,黑黑的,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嚇人。
扔掉了煙蒂,拿了一麵鏡子,鏡子裏立即呈現出一張俊朗的麵孔,眼窩發青,滿眸布滿了戾氣,眉宇間比平時多了幾分淩厲的味道,垂落在額角的發絲,一片……銀白!
鏡子稍稍往上移動,整片銀白入了眼簾!短短不到十日,他的一頭黑發變成了銀白!
是的,這是他對尹婉殘冷無情,上蒼給他的懲罰!
他是一個魔鬼,可是,不是都說魔鬼無心,然而,他卻是一個有心的魔鬼!
從此,尹婉二字刻在了生命裏,心窩上。
尹婉,從今往後,我不會對蘇黛蘭仁慈,因為,她不配,她欠你的,我必讓她還回來,我也要讓她償一償你承受的痛苦。
他永遠不會忘記尹婉逃離自己時,她坐在計程車裏,黑亮的瞳仁迸射出的恨與怨,是那般絕烈。
那眸光恨不得像是要撕裂他整個人,她恨他,每每想到這裏,他的心幾乎痛得想要死去。
“敖先生。”藍風又來叩門了,也許是公司已經瀕臨倒閉的危險。
所以,藍風才如此急迫。
“進來。”
推門而入,藍風急切地報備:“敖先生,你不能再不管了,黃海國際股市一落千丈,那一群元老個個全都等在公議室裏,揚言如果你不出席,他們全都要退股,還有……”
藍風話還沒有說完,卻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嚇呆了。
敖先生的頭發變白了,不過十天,他的頭發全白了啊。
情這個字害人不淺。
“說。”
敖辰寰已經打開了櫥窗,拿了幹淨的衣服走向了浴室。
“蘇洛毅退出控股集團,但是,卻讓屬下的人代理。”
“很好。”
藍風在門口等了不十五分鍾,等敖先生再出來時,已經是衣冠楚楚,氣宇軒昂了。
臉上的胡子已經被剔除的幹幹淨淨,整個人又恢複了往日淩厲與俊朗。
“敖先生,怎麼辦?”
“走。”隻吐出一個字,敖辰寰就帶著藍風踏出了臥室。
不顧眾人向他投射過來的驚詫目光,他讓藍風把車筆直開去了‘黃海國際’。
敖辰寰不虧是商業奇才,他一出現三言兩語就安撫了一大群揚言誓要退出‘黃海國際’的元老們的心。
他的出現讓黃海國際的股市穩穩上升。
並向警方提供了蘇氏兄妹操縱‘天地集團’賣空買空的有力證據,由於蘇洛毅兄妹是美國公民,中國警方無權拘捕,隻得把她們引度回國受法律的製載,至少,短時間之內,蘇氏兄妹不可能再有能力對天地造成危脅。
蘇氏兄妹被抓捕的那一天,蘇黛蘭闖進了他的辦公室,本想厲聲質問,但,當她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那個男人,滿頭白發,卻仍不失王者風範氣場時,整個人傻愣在了當場。
蘇黛蘭做夢也不會想到,十日不見,他幾乎是變了一個人。
“敖辰寰……你……就真的那麼愛她?”
愛到可以無視於自己頂頭滿頭的白頭,自毀形象出現在世人的麵前。
那一頭白發昭示著他對尹婉的愛,深入骨噬。
滿眼的白礙眼極了,因為它在無聲控訴著她蘇黛蘭的失敗。
無論如何能力,這輩子,她都得不到他的心。
“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沒一點位置?”
不問她不會甘心。
“曾經,也許你在我心裏還有那麼一絲的位置。”因為,畢竟在他最艱難的時間裏,是她始終不離不棄陪伴在他身邊,幫他度過了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
“因為,隻有你——”
尾音拉長,敖辰寰放下了手中的案卷從椅子上起身,抽出一支煙,點了火徐徐地吞雲吐霧。
“見過最落魄,最無助的敖辰寰。”
所以,她之於他有著特殊的意義。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精心設計那一場陰謀,逼得尹婉與我絕裂後煙消雲散。”
蘇黛蘭深深地望著他,一頭礙眼的白讓她心碎到了極致,她即恨又怨,卻又痛到心似乎快要裂開。
他是有多愛尹婉,才會如此折磨自己,視線無意間觸到了他夾著煙的指節,那幾個深深淺金淺不大不小的燙黑印記時,眼中淚霧閃動。
別人沒人敢這樣子對他,除了他自己。
他是有多愛尹婉,才會用煙頭這樣子烙印在了他的肌膚上,讓一整片肌膚燙汐到那種程度,一定很痛。
尹婉,即便是你死了,卻永遠活在這個男人心中。
蘇黛蘭,承認吧,你輸了。
“可以抱我一下嗎?”
敖辰寰徑自吐著煙圈,對她的話不予理睬。
“我知道你恨我。”黛黛蘭走過去,緩緩張開了手臂,輕輕地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辰寰,愛一個人並沒有錯,有人說過,愛是世間上最庸俗的東西,但是,能經曆一段痛徹心肺的情感也是一種幸運。”
有多少的男女,婚姻裏隻有柴米油鹽醋荼。
她們根本不知道愛為何物。
但是,愛一字說起來多簡單,卻能輕輕鬆鬆要了一個人的命,可以摧毀一個人的毅力與心誌。
尹婉也是愛他的,否則,不會在那個時候,對他做出那麼絕烈的事情出來,拿刀捅了他的胸膛。
“辰寰……”
本來她還想讓哥回美國後再度發起反攻,但是,現在,她覺得一切都沒必要了。
“祝你能夠幸福。”
他很想問一句,蘇黛蘭,我還能幸福麼?我的幸福不是被你一手給毀了麼?
可是,他沒有問出口,問了也是枉然,某些結局已經注定。
蘇黛蘭鬆了手,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想把他烙印在自己的記憶深處,然後,她踩著高跟鞋絕然離開,走出了他的視線。
回到自己曾經沒有他的視野裏,她相信自己以後能找到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找到一個深愛她的男人。
下午,敖辰寰收到了一份蘇黛蘭奇過來的快遞,是一張撕碎的結婚證書。
因為蘇氏兄妹離開中國,這段鬧劇已經接近了尾聲,薛家人也不打算在揪住這件事不放,薛家的每一個人都看到了形象盡毀的敖辰寰,你說,一個男人到底愛一個女人要如此之深,才能十天之內,將一頭黑發愁成了白發?
沒人可以解釋得出來,也許,連敖辰寰自己也不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天又下雪了。
滿天飛舞的雪花不斷飄墜,敖辰寰自己開了車,大年初一的早晨,一路上都是新年喜氣洋洋的氣氛。
風雪中,酒店門口的大紅燈籠不斷隨著雪風搖曳。
價值千萬的豪車停在了薛家門口,薛家傭人開門之時,恭敬地喊了他一聲“姑爺!”
他衝著傭人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客廳,客廳裏全是薛家人,由於是新年第一天,所有的人全部在場,他們正圍坐在一起吃著火鍋。
“敖辰寰,你來了?”
薛湛擁著一個女孩子向他走了過來,女孩長得眉清目秀,打扮十分清純,沒有化妝,唇紅齒白,也許還是一個學生。
薛湛原來好的是這一口。
“這是我女朋友,楚雲煙!”
雲煙多詩情畫意的名字!
“你好!我叫楚雲煙,敖先生!”
“嗯,你好!”
“哎呀!你嘴角咋沾了一塊東西啊!”
姑娘順手一抹,掌心根本沒髒東西。
“薛湛,你又騙我?”
姑娘翹起嘴角之際,薛湛已經攬過她的楊柳腰兒,當著眾人的麵兒,把她拖進了隔壁房間裏去。
見薛湛一臉幸福的表情,敖辰寰就知道這次他是來真的,看來,薛湛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而他呢?幸福在哪裏?
“敖小子。”薛家老奶奶坐在坑上,向他招著手兒。
“嗯,奶奶。”敖辰寰兩步跨到了他身邊。
“敖小子,你那頭白發好刺眼啊,還是去染了吧。”
“嗯,明天就去。”
這話似乎薛老夫人問了很多遍,但是,敖辰寰也回答了很多次。
“平江讓你到他書房去。”
“好的,那我上去了,奶奶。”敖辰寰上了樓,樓上薛平江果然坐在書桌前正戴著眼鏡翻閱著一些文件。
“來了。”
聽聞腳步聲,薛平江頭也不抬地說。
“坐吧。”
“大伯,奶奶說你找我有事?”
“嗯,先坐。”
見敖辰寰依言坐下,薛平江合上了書本,取下眼鏡,揚首,眸光落定在了他的一頭白發上。
“辰寰,如果尹婉沒有消息,你打算這樣無休止地等下去?”
敖辰寰對尹婉一腔癡情空餘恨,薛家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裏,也為之動容,所以,薛平江在內心深處也接受了敖辰寰。
削薄的嘴唇緊抿,敖辰寰沒有回答。
空氣凝結著一股子玄凍。
“你父親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明白後,可能就會有結果。”
薛平江所說的結果就是出示相關的證據,將安鼎天弄進去伏法,這輩子,他殘害了太多的人,也許這是他必然的局。
“我早說過,你們的事我不會幹預。”
為了尹婉,他早就退出薛安兩家人的戰爭,他知道最近一段時間,薛平江與他父親安鼎天,兩個的開戰如火如荼,介理,他選擇了不聞不問。
“知道是誰檢舉他的嗎?”
這麼久以來,薛平江一直找不到安鼎天犯法的證據,沒想到,不過短短幾日就有了突破口。
敖辰寰搖了搖頭。
“你的繼母,蔡心蓮。”
蔡心蓮與安鼎天同床共枕二十幾年,做了二十幾年的夫妻,至今沒有名份也就罷了,最主要的是安鼎天害了她最至親的兒子,這個仇,她不可不報。
女人自古以來就被人稱為紅顏禍水。
敖辰寰並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已經三年了,我覺得你可以不用再等婉婉了。”
三年的時間不是一個短暫的日子,薛平江對婉婉的生還已經不再抱有一絲的希望。
“隻要沒找到屍體,我就會找下去,等下去。”
話語是如此堅定,他必須等下去,找下去。
他知道尹婉肯定就躲在暗處偷窺著他所有的舉止與行為。
她是在考驗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