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拙的表情好像在說，你看我就說她在罵人……
甄霸器靠著小馬駒，放蕩不羈的叼著個草葉子，笑眯眯回答：“你大！爺。”
趙無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擺擺手讓宮婢端來一杯熱水遞給曲窕，曲窕咕嚕咕嚕涮涮口，直起腰來還是感覺腦袋有點發懵。趙無憂麵帶憂慮：“阿窕……你沒事吧？我和二哥還以為，還以為你……”
“沒事我知道我厲害！”曲窈爽快地一揮手，又險些摔倒，身邊的宮婢趕忙扶住她。她推開人家道聲謝後，笑眯眯地看著甄霸器，晃晃悠悠完完整整行了個大禮：“今日，今日得見將軍威武，果真是，猶如策馬奔騰，蹄下生風。”
“居然還嘴硬。”甄霸器冷笑一聲，掏了掏耳朵，斜睨一眼圍觀的趙無憂和趙無拙，“跑完了？”
趙無憂趕緊拉著趙無拙跨上馬繼續策馬奔騰！
甄霸器命令幾個宮人上前清理他剛剛嘔出的濁物，自己走上前對有些虛脫的曲窈說道：“好歹也是個官二代，身體就這麼不抗打？”
曲窈臉色有些蒼白：“大部分官二代都養尊處優鬥雞遛鳥，我這樣能不從馬背上摔下來，已然是很給你麵子了。”
“給我麵子？”甄霸器挑了挑眉。
曲窈笑道：“倘若是你一擊馬匹我便被摔下馬背成了殘疾，那你欺負弱小的名聲傳出去了多不好聽。縱使是個奴才，別人也會說你肚量小，連個奴才都容不下。”
甄霸器摸摸下巴上的胡子，仔細想了想說道：“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所以啊～”曲窈硬撐著身體往前走兩步，衝他眨眨眼，“你要不要賞小的一些東西補補身體，小的也好傳頌一些甄將軍的豐功偉績，體恤下屬？”
甄霸器很受用地點點頭：“要的……等等，本將軍是那種沽名釣譽之徒嘛！”
曲窈壞笑地看著他，點點頭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霸器啊，你可別和這小奴才說話了，再說家底都賠沒了。”身後突然傳來甚是爽朗的聲音，甄霸器臉色一變，趕忙抱拳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曲窈轉過身，第一次這樣近距離打量皇帝……按年歲來算，他今年應該是三十九歲，比曲窈整整大了二十歲。可不知是保養得當還是本身太過氣宇軒昂，走來時竟一點都顯不出老態，甚至眉眼俊朗，連魚尾紋都細得看不出來，依稀能看出趙無拙的樣子。
此時他眼中笑意還未退卻，臉色卻嚴肅了，不怒自威的天子氣概由此而出，反倒顯得他威懾力更盛。
是個好皇帝。
這是曲窈對他的第一眼看法。
皇帝的眼睛慢慢轉過來看向她，一瞬間璀璨如星的黑色眼眸仿佛最純的黑曜石，無波無瀾，平靜如許，而那眼睛看向她的時候，突然像開了一朵燦烈的煙花……他淺淺一笑，煙花驟冷：“這個小奴才，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倘若是個女子，定是個清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