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拚命點頭。
戴帽瘦漢用碎布條堵上女子嘴巴,又將女子雙手綁在床上,再找來抹布擦掉地板和椅子上的腳印,然後翻過廚房窗子,從原路滑下地麵。他在地麵陰影處站了一會兒,脫掉麵罩。在離開的半路上,他扔掉了女子的手機和鑰匙。又騎了一陣,換鞋後,他扔掉順來的旅遊鞋。
戴帽瘦漢騎著自行車,慢慢回到女朋友租住的小家。他將自行車靠在門口,在一樓小商店買了麵條,回到家中,獨自看電視。
淩晨兩點,門鈴響起,外麵傳來女聲:“張林林,開門!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反鎖門。”
張林林睡在客廳,聽到外麵喊聲,趕緊爬起來,開了門,笑容滿麵地道:“習慣了,對不起啊。”
馬青秀給了一個大白眼,道:“這麼大個人,膽子比老鼠還小,非得反鎖門睡覺。家裏有什麼吃的?今天一直在忙,餓得很。”
張林林殷勤地道:“我提前做了肉臊子。肉臊子麵,很好吃。”
馬青秀嘟著嘴,道:“又吃麵,能不能有點創意?”
張林林道:“肉臊子麵,再加青椒肉絲,都是提前備好的。你先洗澡,洗完就可以吃飯。先喝杯牛奶,墊墊肚子。”
馬青秀喝了牛奶,到裏屋取衣服。床上放著幹淨的內衣褲,還有睡衣。屋子雖然簡陋,卻讓她感到格外溫暖。
馬青秀是第三人民醫院的護士,張林林僅僅是第三人民醫院後勤組的臨時工,門不當戶不對,她的父母強烈反對,同學強烈反對,同事強烈反對,唯獨她自己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決要跟張林林在一起。
在衛生間洗浴時,馬青秀再次想起了讓她傷心的那一天。她正在值夜班,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衝進醫院,在值班室大吵大鬧,大罵第三人民醫院是黑心醫院,醫生亂開高價藥,亂開檢查,良心全部被狗吃了。男子暴怒之下,動手打了當班護士馬青秀耳光。
來看病的張林林看不過去,和醉酒男人打了起來。打鬥中,張林林踢了醉酒男子一腳,醉酒男子才罵罵咧咧地離開。半夜,派出所來人帶走了張林林,並刑事拘留。事後,馬青秀才知道張林林踢斷了醉酒男人的腸子。
張林林被拘留後,馬青秀得知張林林是外地人,開始朝看守所送衣物和錢。一個多月以後,張林林無罪釋放,被認定為見義勇為。張林林開始與馬青秀接觸,關係迅速升溫。馬青秀同班護士的舅舅在醫院負責後勤,通過這層關係,張林林到第三人民醫院後勤組當了臨時工。
她洗浴出來,屋裏飄起了青椒肉絲和麵條的香味。
“我收到一筆錢,以前做生意時借出去的。”
“多少?”
“一萬。”
“這麼多啊!”
“哥也曾經闊過,見過大把大把的鈔票,隻不過生意失敗,沒有辦法,才來當臨時工。我不可能一輩子當臨時工,當臨時工隻是權宜之計,我遲早會重新站起來。”
馬青秀在張林林額頭上親了親,道:“我看上的男人,絕對不是窩囊廢。我建議你也別想著做大生意,憑你的手藝,先開個家常菜館,慢慢積累資金。”
“我先去洗澡,你在床上等我。”張林林在洗浴時,想起了三點式女子躺在床上的模樣,身體起了明顯反應,劍拔弩張。他擦幹身體,朝臥室衝了過去。
臥室響起馬青秀的聲音:“你慢點,能不能來點前戲?啊啊……老公,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此刻,被綁在床上的女子終於掙脫了衣服做成的繩索,披上外衣,關緊衛生間的窗,又關掉了臥室門,然後站在窗口大喊救命。喊破嗓子以後,樓上終於有人報了警。警察過來以後,隔著防盜門問明情況,給女子父親打了電話,女子父親這才拿著鑰匙趕過來。
打開房門,女子撲到父親懷裏,哭聲震天。
入室搶劫是重罪,刑警二中隊聞訊過來查看現場。入室飛賊手腳相當幹淨,二中隊勘查現場後,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上班之後,二中隊偵查員馬兵按規定將新發案件錄入合成作戰數據庫。
隨著社會信息化高速發展,電信網絡詐騙等新型違法犯罪頻發,大案偵破難、小案防控難、流竄打擊難。市縣區公安機關受製於警種部門壁壘、信息孤島林立、技術手段滯後等因素,難以完全適應新形勢,因此,江州率先在全省建立起了網上合成作戰室。
馬兵一夜未眠,錄入案件時,不停打哈欠發牢騷,完成錄入工作以後,才與搭檔何勇一起出去吃早飯。兩人熬了一個通宵,蓬頭垢麵,眼圈發黑,臉色灰白,極似打了一個通宵麻將的閑人。
清晨的街道有匆匆行走的人,他們剛剛從溫暖的家中出來,向各自的工作崗位走去。沒有人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入室搶劫案,也沒有人擔心走在路上會遇到壞人。他們在安享生活的時候,沒有想到有無數警察在負重前行,維護一方平安。
侯大利原本想睡懶覺,可是田甜還有事情,便早早起了床,陪著田甜到外麵小店吃早飯。然後,侯大利到刑警老樓,田甜去刑警新樓。
侯大利來到三樓資料室,打開投影儀,查看丁麗案卷宗。
丁麗案一直是由葛向東和樊勇負責,大半年時間裏,案子沒有突破性進展,卷宗卻是悄然增加。此刻擺在侯大利麵前的卷宗有厚厚七本,經過葛向東和樊勇篩選,最重要的線索彙集成一個卷宗。
以前在這個時候,田甜經常會泡上一杯香濃咖啡,坐在侯大利身邊,一起分析卷宗中的問題。田甜離開後,新搭檔很少出現在資料室。王華明顯不適應105專案組特殊的工作任務和工作環境,經常在辦公室無所事事,顯得頗為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