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如此的結果,陳蘭目光怔怔,他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別說是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壽春城,就連自己麾下的數萬將士也將不保。
可是,就在一個時辰,甚至是半個時辰之前,自己還是牢牢地把控著戰場的主動,如果再多給自己半個時辰,那麼壽春城便會回到自己手中,隻是此刻麵前的這座堅城已然是自己無法觸及了,而自己的司空夢也作到頭了。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
是誰殘忍地將自己的一切全部毀去!
有些歇斯底裏的陳蘭,睜著有些猩紅的雙眼四處搜尋著,因為他要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付出沉重的代價。
而那個人就是呂奉先!
陳蘭回首望了望已經潰敗的部隊,他臉上獰色更濃,除了出手將擋在他身前的徐州士兵斬殺外,猶如野獸般的他在整個戰場上橫衝直撞。
而此時的呂奉先則率領自己的騎兵躲在一旁,這裏是一片小高地,站在坡上,恰好能清楚地看見下麵的戰場。
經過長途跋涉,再加上拚殺了這麼長時間,士兵倒還能夠忍受,但是,戰馬早已是疲態盡顯,這也是呂奉先及時撤出戰鬥的一個主要原因。
看到喜歡很好地將戰場的主動權握在手中,穩穩地占據上風,呂奉先也就放心地讓自己手下的騎兵們下馬休息,畢竟戰馬在這個時代還是很精貴的。
雖說是休息,但也沒有放鬆警戒,呂奉先所選的這處高地,地利位置很是關鍵,他正好扼住通往戰場的唯一通道,倘若大成軍還有什麼援軍的話,這裏則是必經之路。
所以說,呂奉先選擇這裏,稍事休息的同時,還擔負著掩護徐晃大軍的任務,這樣可以讓徐晃從容地排兵布陣,以其將大成軍主力一網打盡。
此刻,呂奉先坐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之上,目光投向下麵喊殺聲震天的那處戰場。
此時那裏的態勢已經很明朗,被徐晃的鉗形攻勢分割開的大成軍難以組織起有效的防線,就算是倉促之間組織起一道道防線,但是也根本無法抵禦徐州軍集團式的衝擊,瞬間便被撕碎。
戰鬥就在這樣的反複壓榨中間,慢慢地走向結束,因為每次被徐州軍突破自己的防線,大成軍便會丟下數以百計的屍體,這樣反複幾次後,能夠成建製的大成軍已經消耗殆淨,剩下的便是早已被徐州軍淩厲的攻勢擊潰的一些散兵遊勇了。
分散開來的這些士兵,連最起碼的勇氣都已經失去了,在他們的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命,為了活下去,他們可以逃、可以跑,甚至可以跪地求饒。
妄圖以一支失去了精氣神的部隊來對抗士氣如虹的徐州軍,那豈不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
看到戰場指揮軍隊不斷前進,一步步壓縮大成軍空間的徐晃,呂奉先微微點點頭,他突然覺得自己收服徐晃的這筆買賣太值了。
因為在真正的正麵對決之中,當徐晃的指揮才能被完全激發出來的時候,這就是一位戰神,當讓這個戰神不同於百萬軍中去上將首級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的戰神,而是那種總能在瞬息萬變的戰場形勢中覓得那一絲戰機,進而取得勝利的戰神。
當然,麵前的戰場之上也不都是讓呂奉先覺得高興的畫麵,就在他無意間掃過戰場一隅之時,他的目光便鎖在一人身上。
等著遠處那個猶如黑點的人影,呂奉先的瞳孔微微收縮,一股淩厲的殺氣慢慢地在他的身上升騰開來,而目標便是遠處揮舞著一柄巨斧的那道人影,此人正是有些神誌不清的陳蘭。
此時,呂奉先在陳蘭的身上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這種氣息是那種隻有修煉之士才有的氣息,莫非此人也是修煉了什麼秘法之人?
看到陳蘭在戰場上左衝右殺,慢慢地向著徐晃的中軍靠近,呂奉先更是心中暗自為徐晃擔心,因為他知道,若論單打獨鬥的實力,徐晃連周倉都抵不過,何況是個修煉之士。
徐晃可是自己一統天下的得力助手,豈能折在壽春城下這小小的陰溝裏!
想到這裏,呂奉先猛地站起身形,一招手叫過一名護衛,然後吩咐道:“備馬!”說完,轉身拔起插在一旁的方天畫戟,徑直走向赤兔馬。
片刻之後,呂奉先帶領著數十名親兵護衛又出現在戰場的邊緣,在他們的頭上帥旗獵獵作響,鬥大的呂字迎風飛揚。
他們徑直殺向陳蘭,有不長眼的大成將校看到呂奉先的帥旗,想要出手阻攔,都被呂奉先抬手送回了娘胎。
就在呂奉先極速地救援漸漸陷入危機之中的徐晃之際,作為當事人的徐晃已經在數十名護衛的簇擁下,立在攻擊線後,仔細地洞察著戰場的局勢,然後命令身側的傳令兵,通過旗語調度著各路徐州軍或進或退,從而牢牢地占據著戰場的主動。
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宿將,在戰場之上,徐晃對於危險的感知也是一流的,當他透過無數的人影,無意間瞥見陳蘭那猩紅的雙眼之時,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