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勳是袁術的左膀右臂,也是整個大成偽朝廷的柱國,但是對於此次率軍迎擊呂奉先,他可是一點的取勝信心都沒有。
究其原因,還要從袁術的大成政權的內部說起。
作為四世三公的袁氏嫡子,袁術的一生可謂是一帆風順,這當然是截止到建安元年。
因為從這一年,袁術做出了一個最為愚蠢的決定,那就是自立為帝。
自從孫策將傳國玉璽抵押給他之後,這個念頭便每日裏折磨著袁術,尤其是,夜深人靜之後,熠熠生輝的碩大九龍玉璽更是讓他心癢難耐。
曾經不止一次地,他坐在昏暗的密室裏,眼前的孤燈將晶瑩剔透的玉璽映照得流光溢彩,而門外便是自己治下的千裏沃野。
而自己的麾下帶甲之士數以十萬計,能征慣戰的戰將不下百員,自己的治下各郡縣的府庫充盈,可以說自己也是治世之能手,為什麼平定四海,還天下一個太平的人不是自己呢?
於是乎,一個大膽而荒謬的想法浮現在他的腦海裏,那就是憑什麼自己不能過過做皇帝的癮呢?
**就像氣球一般,沒有的時候它便癟癟的,好似不存在一般,但是,當它被激發之後,那麼它便會無休止地日夜膨脹開來。
袁術也是這個樣子,自從萌發出稱帝的想法之後,他便不止一次地幻想著自己穿上龍袍,底下文武群臣山呼萬歲的景象。甚至於,在自己內廷之中,他把自己的稱謂也慢慢地由孤變成了朕。
躲在自家的後院裏自娛自樂,自然是沒人和他計較,但是,當他真正將這個稱呼自然不自然地帶到群臣之間的時候,便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借著獻帝顛沛流離的時機,袁術召集部屬們開會道:“如今劉氏天下已經衰微,海內鼎沸,吾袁氏一門四世三公,天下鹹服。故術秉承天意,順應民心,登基為帝,不知諸君意下如何?”
原本就有些風聞的眾位文武一聽,心道:該來的終歸回來,但是誰也不敢再說什麼。
這時,主簿閻象站了起來,袁術一見是他,心裏便咯噔一下,暗道:看來今天這個事要壞!
為什麼他這麼想呢?
因為袁術知道,閻象此人為人頗為正直,而且是死忠的漢室擁戴者,他這一發言,顯然不會是符合自己的。
果不其然,閻象一張嘴便直奔主題。
他先恭恭敬敬地向袁術深施一禮,然後以手撫須道:“昔年姬氏自其始祖後稷直到文王,積德累功,三分天下有其二,可他們還是小心翼翼地做殷商王朝的臣子。明公您雖然累世高官厚祿,但恐怕還比不上姬氏家族那樣昌盛;眼下漢室雖然衰微,似乎也不能與殘暴無道的殷紂王相提並論吧!”
說的夠明白了,當今天下崩殂,是咱們做臣子,須盡心竭力輔佐朝綱的時候,豈容你另立山頭,自立為王呢!
袁術聽了閻象說完這番話,臉上是一陣的紅一陣的白,雖然沒有吭聲,但心裏卻是非常惱怒。
但是僅憑一個閻象是托不住袁術作死的腳步的,建安二年,袁術不顧天下的反對,在壽春悍然稱帝,國號大成,改年號為仲興。
不過,稱帝並未給袁術帶來絲毫的好運,而是令他陷入到內憂外患之中。在曹操、呂布、孫策等人的輪番打擊下,袁術不但是損兵折將,而且是地盤也大為縮水,而內憂則是自從他稱帝以來,淮南地區陷入到巨大的天災之中,使得個富饒的江淮地區變得是餓蜉遍地、民不聊生。
就在這樣慘淡的情況下,袁術得到了呂奉先使張遼為先鋒,已經攻占九江的消息,當時驚的是目瞪口呆。
先不說人中呂布,就是這個張遼就夠自己喝一壺的,自己該怎麼辦呢?他有些惶恐地捧著手中的酒盞,然後目光掃過麵前的群臣。
站在袁術階前的十餘名文武聽到呂布來犯的消息,心裏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眾人紛紛暗想:開玩笑呢,讓自己去對抗呂布和張遼,那不是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