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涯獨自漫步在山穀中,不知不覺中已來到了穀口。
人已遝然,心已惘然。
月掛東天,劍網情絲。
做一名劍客,如果愛上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劍招,而他就是劍。
有了劍招的劍才能夠破敵。
沒有劍招的劍就隻是一塊鐵。
他的劍最重要的隻有那一招無涯
封冰是不是就是他永遠到不了的無涯?
讓楚天涯從遐想中驚醒的是一個人的腳步。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腳步聲,沒有節奏,沒有韻律,仿似閑庭信步,卻步步踏在他思緒的每一個空點和間隔上。
就仿佛是一首歌的節拍,卻偏偏在每闋將完未完之際響起,反而打亂了歌的流暢,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牆移花影,蕉陰當窗。看不出楚兄弟到是一風雅之士,找得到這麼幽遠的地方,難怪心止如冰的封小姐亦流連不肯歸去了。
楚天涯訝然抬頭,那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眉目冷峻,眼神肅殺。盡管來人麵色帶笑,卻不知為什麼,總是給予他一種潛在的敵意。
楚天涯的第一個感覺就以為來者是魏公子,然而那絕不同他見到的魏公子的畫像。
先生安知讓封小姐流連不去的隻是此間的風花雪月?
太平官道上藍月四人盡亡,但見楚兄弟毫發無傷,委實讓我難以相信,莫非是封小姐受傷了嗎?
星星漫天充其量不過是將軍殺人的走狗,有什麼本事能讓我們受傷?來人一語中的,不僅知道他的身份,更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楚天涯不禁暗驚。
星星漫天一擊必殺,出手難有不中,且月狐九狐鞭鞭頭帶血,現場又少了一枚藍星,楚兄弟這麼說分明是欺我的智力了。
你是何人?那文士看起來雅儒,卻句句鋒芒畢露,不僅清楚知道楚天涯與封冰的行藏,對當時的戰況亦宛若親見,楚天涯心中不由暗自戒備。
你既然一心要與公子為敵,自然應該聽說過算無遺策君某的名字。
楚天涯心中倒吸一口冷氣,君東臨!
來人大笑,這名字太過霸道,充其量我隻是公子手上的一麵盾牌而已。
無雙的針,落花的雨,公子的盾,將軍的毒。
這四句話所指的正是江湖上公認最不好惹的四個人。
而麵前這個看起來就如一個懷才不遇的飽學之士竟然就是魏公子手下的智囊算無遺策君東臨。
這四個人的武功或許並不是很高,但都是智計無雙化身百變、花樣層出不窮,殺人於無形之中的人物。
師父曾經專門提到過,魏公子能在朝中當道十數年而不倒,君東臨居功至偉。並且他寧任鋒芒在魏公子盛名之下,不求名利,隻是一心輔佐魏公子,更難得的是為了免受魏公子之忌,平日就已公子之盾自居。
這種人要麼是忠心為主,要麼就是別有企圖。
這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人。
更頭疼的是他絕對是敵非友。
楚天涯朗朗笑道,君兄既知我楚天涯一意與魏公子為敵,自然當知此地絕不歡迎你。封小姐重傷漸愈,待其傷好她自會去見魏公子,君兄這便可回去向公子複命了。
君東臨麵上笑容不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楚兄弟一言不和便要撥劍相對麼?
君先生飽學之士,自不屑與我輩武夫撥刀動劍。可惜在下別無待客之長,相見不歡,爭如不見。
君東臨仰天長笑,楚兄弟字字機鋒,不留餘地,可是仗著封小姐在你手上嗎?
楚天涯神色不改,君先生多留無宜,恕我不送。
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公子既然來了,小姐還會被你控製嗎?
公子來了???